魚拾月緊咬著下唇,毫不意外地嚐到了一絲腥甜。

但她絲毫不敢放鬆,繼續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我——”

“好了。”

鴉隱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對方如此乾淨利落地‘滑跪道歉’,讓她絲毫提不起痛打落水狗的興趣。

這人剛才脫口而出的,關於幼年時的那場綁架案的說辭,引起了她的注意。

但顯然,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深究。

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

射向她和成野森的那顆子彈,真的是追殺成野森的仇家嗎?

腦子裡轉了八百個彎,鴉隱維持了一副莫名被瘋狗突襲的受害者的神色。

懨懨地開口:“算了,懶得跟你扯,你走吧。”

魚拾月再度彎腰,向臺下的好幾位演員組的社員道歉:“對不住各位,是我不好,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我先去醫院……萬分抱歉。”

畢竟涉及到人命,不管眾人心裡到底有何想法,但面上都是一副理解的模樣,紛紛讓她先去醫院。

甚至有個別之前與她交好的,還表示可以幫忙去到負責她所在班級的輔導員那兒,幫忙請假。

魚拾月如同風一樣的匆匆而來,很快又像風一樣匆匆而去。

只是去時,更多了一分冷靜。

她恨恨地想,一定要讓父親把那個肇事司機的所有資訊都查一個底兒朝天。

只要找到一點兒鴉隱動手的證據,就立刻利用輿論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

看她還怎麼如願成為宮澤遲的未婚妻!

“那個,要不我看今天的練習就先到此為止吧?”

林窈窈一臉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漂亮的臉蛋上掠過一絲放鬆之色。

“那傢伙剛才這麼衝過來,看起來像要吃人一樣,嚇我一跳。”

頓了頓,她又看向一側的鴉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兒。

“她說的應該……不是真的吧?”

鴉隱神情鬆散地瞟了她一眼,鮮紅的唇瓣微微咧開:“怎麼?”

“你想它是真的,還是假的?”

林窈窈被對方突然傾身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噌噌退了兩步。

“哈,我就隨便問問,大家看著都挺好奇的。”

說著她趁著看向舞臺下的幾個吃瓜群眾的功夫,又往後撤,拉開了與對方之間的距離。

真是奇了怪了,這人在戲劇社裡瞧著總是一副鬆散的模樣,怎麼一下子氣勢變得這麼嚇人。

林窈窈當然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因為總是被撞見丟臉場面的緣故,她從一開始就討厭鴉隱。

但隨著那人似乎要搭上宮氏那條大船後,則不敢再擅自挑釁對方。

沒成想,竟然會在話劇練習時撞上一個據說是暴發戶出身的女生,衝來當面找鴉隱的麻煩。

而且,那些在明顯情緒激動下的說辭,似乎並非毫無邏輯。

如果這個魚拾月的母親,剛好是鴉隱父親在外面包養的情婦呢?

“咳,鴉同學你跟魚同學以前認識呀?”

鴉隱點了點頭。

林窈窈心裡一喜,沒想到套話套得這麼順利。

於是她立刻追問道:“那你和她應該不只是普通校友的關係吧?”

鴉隱瞄了眼臺下那幾個開始假裝忙著收器材,實際上耳朵都悄悄豎起來的社員,笑了笑。

“當然不是。”

“她對我……大約有點類似於林同學你對成野森那樣的感情吧。”

林窈窈遲緩地張大了嘴,發出了一聲充斥著滿滿疑惑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