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杜沅沅容色蒼白,與往日相比清減許多,心中驀地一痛,不由點頭道:“好,但有要求,朕一概恩准。”杜沅沅道:“臣妾知道這後宮不得外臣進入,但請皇上恩准,宣臣妾哥哥吏部員外郎杜子珏前來一見。”悅妃聽了不覺一徵,一時之間不明其意,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卻也不便插言。英帝稍稍猶豫了一下,道:“好,宣吏部員外郎杜子珏見駕。”

杜沅沅心神一鬆,想著久未見的親切大哥,如今此種情況下相逢,不知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真相

杜子珏穿著綠色細錦紋繡鷺鷥六品文官官服,在太監的宣召聲中走進殿來。剛剛在府中接到英帝旨意,待聽到“火速進宮見駕”時,杜子珏微微有些奇怪。皇上如此急的宣召,也不知是為了何事。他偷偷地問傳旨太監,可那個太監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便催他立即進宮面聖。杜子珏只得急急穿戴起來,隨著傳旨太監進了承宸宮。

剛一踏入殿門,杜子珏不由得愣了一下,前面那個跪在階下的窈窕身影,不就是他早已在腦海中想了千萬遍的沅沅麼?見到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他縮在寬大袍袖下的雙手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杜子珏強行按耐住大步上前的衝動,穿著石青色八寶立水朝靴的雙腳踏著平緩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那個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背影走去。

那個背影越來越近,近得讓杜子珏都可以看見杜沅沅細白的脖頸,小巧的耳唇,以及耳唇上墜著的碧玉耳鐺。杜子珏終於站在了杜沅沅的身邊,面對御座上威嚴的英帝,他卻不能轉頭去看她的面容。不由得心底裡嘆息了一聲,跪了下去,道:“臣吏部員外郎杜子珏參見皇上。”

杜沅沅聽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顆心激動得跳個不停。如果不是跪在大殿上,如果不是在英帝的面前,也許,她早就跳了起來,直接撲到後面人的懷中。眼光不經意間瞟到杜子珏跪在一旁的身影,再也忍將不住,五味雜陳的淚水潸潸而下,哽咽著叫了聲:“大哥!”杜子珏聽到這魂牽夢繫的聲音,默默轉頭望去,面前的杜沅沅依舊是清麗已極的面容,與數月前相比,似乎少了些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只是眼含悽苦,容色頗為憔悴。杜子珏心中禁不住又是一痛。他強壓住想將杜沅沅納入懷中的衝動,微點了下頭,眼中卻透著十分的憐惜。

英帝見階下這一對莆一見面便悲喜交集的兄妹,心中有些奇怪。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相較旁人來說,似乎更為親密。尤其是杜子珏看向杜沅沅的眼神,似乎不僅僅是看向妹妹的眼神。想到這,英帝心中驀地一驚,不由有些啞然失笑,他努力拋掉這個想法,喚道:“元容華!”

英帝的語聲驚醒了沉浸在久別重逢喜悅裡的杜沅沅。她忽然醒起,請英帝召杜子珏來的目的,急忙道:“大哥,環佩你可帶在身上?”杜子珏伸手入懷,將那對子母環佩中的母佩掏出。杜沅沅伸手接過,心中喜不自禁,忍不住緊握了一下,雙手舉起,向英帝道:“請皇上御覽。”陸六福上前接過,呈到英帝手中。英帝取過仔細端詳,忽然雙眼一亮,面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由道:“莫非?”杜沅沅面含委屈看向英帝,眼角卻帶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輕輕瞟了眼猶自坐在一旁的悅妃。

悅妃本以為此次必是十拿九穩,已失寵的杜沅沅,再加上這樣的一個可大可小的罪名,即使不被處死,也會被虢去封號,打入冷宮,永遠再無翻身之日。妹妹燕貴人的仇算是報了。但是,想不到杜子珏出現後,情勢竟然急轉直下。她並不是個愚笨之人,當杜沅沅呈上那枚環佩時,她幾乎與英帝同時猜到了其中的關鍵,再瞥見杜沅沅明顯投向她的那絲幾不可察的笑容,悅妃腦中一震,忽然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布好的圈套之中。暗悔怎會如此大意。著了杜沅沅的道。腦中不由飛速地轉了幾轉。突然跪下道:“此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