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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振衣面容一肅,躬身行禮,那神情彷彿在師父教訓的對,弟子錯了!

鍾離權神情稍緩,又道:“你知錯就好,但責罰卻是免不了的。凡夫俗子妄談神仙,怎麼胡扯八道都也沒人會怪罪。但你不一樣,你是修仙之人,明知自己在和誰話,開口還是輕狂矯情,與山野狂夫何異?我看你也不用修仙了,天天弄口舌譏笑神仙之流,自命不凡不也是挺逍遙嗎?”

這話得有些重,梅振衣又雙膝跪下,低頭似是在請求師父責罰。

尚妮也不出話來,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寫道:“我也知道錯了,我們去吧。”

丁齊笑了,取出景石道:“既然已經到了萬家酒樓,不妨多看一出。”著話將手中的景石一晃,又開啟了一道無形的門戶。眾人坐著沒動,但這門戶好似會動,相當於他們就這麼從門戶中穿了過去。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瞬間,他們還是坐在酒樓中同樣的位置,但面前景象卻變了。

二樓已經坐滿了客人,只聽一個男子的高聲道:“我家祖上也曾是貴胄大門閥,五胡亂華時渡江南逃建康,隋末戰亂時又收拾細軟逃往蕪州,路上遇到遊兵劫掠東西全被搶去了,到了蕪州幾乎身無分,流落為梅家田莊佃戶。

幸虧我父親勤勞能幹,辛苦一輩子當了個莊戶頭,我子繼父業,如今才有幾個閒錢能出來喝酒。若世上真有神仙,五胡亂華時他們在哪裡?天下戰亂民生塗炭時他們又在哪裡?”

此男子名叫白言則,是梅振衣家的莊戶。而他對面坐的那人穿著很誇張的五彩花衣,搞得像個行為藝術家。此人可來頭,是五彩雉雞修煉成仙,名肖曉鳴,又號肖妖王曉鳴。丁齊方才一晃景石開啟門戶原地穿越,又不知到了多少年後,恰好趕上了這一出。

肖妖王不驚不怒,舉杯搖頭道:“不過癮不過癮,罵得不過癮,繼續!”

“還能怎麼罵?”白言則有些不解地問道。

肖妖王笑了:“我替你罵罷!你想升官發財時,菩薩為何不保佑你?你想呼奴喚婢時,神仙為什麼不幫你?你被人打的頭破血流時,神仙為什麼不救你?世上盜匪橫行時,神仙為什麼不抓賊?你婆娘想生個胖兒子,神仙為什麼不”

白言則忍不住也笑了,打斷道:“兒子有了好幾個,這事就不用神仙幫忙了,前輩話雖有點過,但也是這麼個理,我有時候忍不住就這麼想,越想越生氣。”

肖妖王:“如你所願,今天真見著神仙了。我就是仙人,也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

白言則醉眼朦朧,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前輩真是仙人?”

肖妖王:“我是五彩雉雞成仙,這家酒樓有一道名菜叫炒野雉,你也吃過吧?你們在這裡吃野雞的時候,我在哪裡?今日我成了仙,是不是該把這酒樓裡的人包括你,都給宰了呀?”

見白言則錯愕不能答,肖妖王不緊不慢又道:“修行歷苦海劫,見前世輪種種,誰敢保證自己曾是什麼東西?蒼鷹縛兔、兔子蹬鷹,是幫豬話還是幫狗話呢?我不與你計較,也無虧欠你之處。”

白言則愣了半天才問了一句:“前輩不是開玩笑吧,就算你的是真的,為什麼要變成人的樣子?”

肖妖王:“人身爐鼎最利於修行,你天生如此已是福緣。照你的法,我是不是該罵輪不公,讓我此世託舍成雞?”

白言則表情已經有點傻了:“仙家真的不虧欠於人嗎?”

肖妖王:“那也不定,我只是不虧欠你。”

這時酒樓中突然傳來鼓掌聲,肖妖王扭頭看去,是朱山閒在那裡拍巴掌呢。見肖妖王看過來,朱山閒笑道“這位妖王道得精彩,當浮一大白!我先敬您一杯,但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肖妖王:“既了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