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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一眼,有沒有新的訊息。我剛上來,小秋,你加我的MSN。”
頭像換成了一隻貓頭鷹,個人簽名上有一行字:
“I’m not bossy。 I just have better ideas。(我不是專橫,我只是比別人有更好的點子。)”
我飛快地敲字,直入主題:“霽川哥哥,我可不可以現在去瑞士,看看瀝川?”
那邊,停了很久。
接著,顯示出一行字:“我們都盼著你來。可是,瀝川絕對不會同意。他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見你。”
見我長久不說話,霽川又敲來一行字:
“如果瀝川願意見你,六年前他就不會離開你。”
霽川不愧是瀝川的兄弟。
和René聊了一個小時,知道了很多瀝川的往事。和霽川聊了半個小時,凡是瀝川不想讓我知道的,霽川一丁點也不透露。我們一直在談瑞士的氣候和風光。
霽川勸我一週給瀝川打一次電話。他說,瀝川肯定很想聽見我的聲音,可是他的病情還不是很穩定。人也很虛弱,不能長時間說話,嚴重的時候還要依賴呼吸器。
坦白地說,經歷過兩個親人的死亡,我對恐懼比較有抵抗力。瀝川的情形讓我想起父親去世前的那個月。那時我一天能拿到三張病危通知單,每次搶救,我和小冬都守在手術室的門外,盯著牆頭的掛鐘,看時間和生命分分秒秒流逝。一個月下來,我們的心靈已被折磨得疲憊不堪,對恐懼已經完全麻木,只知道聽從醫囑,照顧病人,努力配合一道又一道的治療程式。有時看見我爸在病床上苦苦地掙扎,生不如死,我甚至悄悄地想,如果我是他,不如干脆去了,也許還是個解脫。
和René聊完天的那一週,我夜夜都做惡夢。醒來了便不能入睡。我開始天天吃安眠藥。然後,用劇烈的體育運動來轉移注意力。
週六我去了體育館,發現因為教師突然請假,這個學期的瑜珈課已提前結束,取而代之的是拉丁舞。瑜珈班的原班人馬,於是又全部進了拉丁舞班,跟著一位從體育學院來的英俊男教練學恰恰。據說,這次變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不快。大家的勁頭反而更足了,煅練之餘,還可以花痴一把,真是何樂而不為。
大四的時候,我曾學過一陣拉丁舞。那時我們學校搞拉丁舞大賽,我因為是學生會的體育部長,被指定和另外的一位男生代表英文系參賽。為了拿到名次,我們找了一位資深的拉丁舞老師替我們編舞,晝夜不息地練習,最後拿了亞軍。冠軍是體育系的兩位高手,我們甘拜下風。
過了這麼些年,舞步已有些忘記了,可是,因為常去舞廳,偶爾也撿起來秀一把。
我所在的體育館是我們這個區最大的體育館,拉丁舞班的人數比瑜珈班多了三倍不止,湧進了很多大學生,也湧進了很多男人。
週六那天,我換好運動服走進教室,看見一個人,高高的個子,雙手插在褲子荷包裡,低著頭,有點不自在地站在牆角處。
艾松。
開始,我懷疑我走錯了教室。可那些媽媽們都在教室的一角聊天,我肯定沒走錯。然後,我又懷疑艾松走錯了教室。物理學博士跳拉丁舞,有點搞笑哦。
“嗨,艾松!”我上去打招呼。
他看見我,有點窘:“你好,謝小秋。”
“怎麼有空來這裡?”
“我跟著我的教練來的。”
“你的教練?誰是你的教練?”
“就是那位——”
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位”就是我們的拉丁舞教練。艾鬆解釋說,他原來跟著丁老師在海淀區體育館,現在這邊要丁老師過來,那邊的班剛上了一個月,他不想換老師,就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