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裡,就在想,究竟是不是的場夢。”

風清揚笑聲,道:“終究是隨著。”面容蒼白,眼色卻是溫柔。

如同察覺身旁之人專注的凝視,封秦回過頭來,極緩極緩的笑:“小風,人蠢得很,在之前沒動過份心思。但……那時候心裡想著,倘若世界見不到,不吝死。”

——那剎那連風也頓在林梢,漫星子亮得扎眼,合於混沌,地遠於蒼梧,流水今日,明月前身。而地終鮮,惟予二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如此良人何。

月殿影開聞夜漏,交頸而依偎,便已是生,世。

綢繆束楚,三星在隅。

“……為什麼不早些回來。”

“……如果阿楚不曾燒東宮,永遠不會踏入武陽。”

“…………不見他?”

“……小風,不止他個弟弟。”

長髮散落的人眉宇間終於流露出恍如撕裂般帶血的痛楚神色,將頭靠上風清揚肩側,閉眼,聲嘆息,微不可聞。

“……不知道……”

數丈之外,青鸞宮飛簷斜出,簷底吹熄燈火,空空落落。

—正文完—

尾聲?儀語

大哥過,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欹。

所以寧家小儀十六歲時改名字,叫做甯中則。

住在北邊關裡關外的人都知道,居庸關以北百餘里群山連綿,山上扯大旗開山立寨的山大王甯中則,那是連朝廷官兵都惹不起的主兒。

江湖上的人,那叫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當然,也有人本姑奶奶離經叛道,與日月魔教幹大魔頭狼狽為奸。

那時候歪在椅子上喝酒的向大哥就會狠狠地呸上口:放他孃的狗臭屁!

本姑奶奶飛起腳把他姓向的從本姑奶奶專用的虎皮大椅上踹開:滾蛋,大哥不讓姑奶奶學髒話,他媽的少在面前罵人!

腳是大哥從前教的,虛實相生,最是厲害不過。向大哥大叫聲“哎呦”,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好在他也不是吃白飯的,側手翻,跳起身來:小混蛋早知道要變個魔頭那是教的麼?敢當年老封就沒教過什麼叫打家劫舍?

哼聲,不理他。

彷彿被觸動起什麼心事,有些難過。

——記憶中那個安寧的小山村已然淡褪成山光西落裡深深淺淺的碧,融匯北國古戍蒼蒼的飛雪與烽火,花葉便再也記不分明。還記得大哥騎著向大哥的馬,步步抱出那山村,那時候抬起頭,便見大哥漆黑的雙眼微微含笑,陽光灑在睫上,渲出淡淡的金色毫芒。

沒人知道八歲那年有多幸福。

就好像那個總是欺負大哥的風哥哥,在曾經的幸福裡,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

……記得大哥要養輩子的。

他混蛋。

心底泛起幾許不出的失望和怒火,姑奶奶裙底無影連環腿,繼續望向大哥身上頓亂踹,終於對脾氣最好的向大哥也被踢得毛,哇哇大叫滿地亂跑:甯中則哪個不長眼的惹是不?他奶奶的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衝撒什麼潑!?

大怒:衝兒!給老孃把王八蛋扔出去!

柱子後面小小的團兒動動,屁顛屁顛跑過來扯住向大哥衣角,拼命望門外拖:臭叔叔,欺負師父,壞壞!壞壞!

向大哥大怒:令狐沖個小屁孩子那隻眼睛看見是老子欺負師父還有理沒有!無奈腳底下團寶貝嬌嬌嫩嫩正是打不得罵不得,不得,只得彎腰把小子拎起來抱個滿懷:小姑奶奶,沒什麼事兒撿麼個祖宗幹嘛?

冷笑不語。

彷彿是覺察什麼,向大哥仔仔細細看半晌,忽然問:小儀,心裡不痛快?

哼聲:姑奶奶痛快得很!

向大哥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