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頭:……不痛快……不痛快就跟罷,自己個姑娘,荒山野嶺的總麼混著也不成——不然跟回黑木崖?教主快三年沒見著,當初……還是大哥託他照顧的。小儀,老封他走快十二年,還是放開些……放開些也好。

他垂下眉眼,最是睥睨不羈豪放無極的神宇,不知怎麼,卻有些低聲下氣。

……不喜歡他個模樣。

狠狠在他屁股上踹腳,依舊冷哼:少提黑木崖,姑奶奶就看那姓東方的不順眼,陰陽怪氣的,什麼東西!狐假虎威!

向大哥也不閃躲,抱著衝兒賠笑:也瞧那東方不敗討厭,可教主護著他,咱們有什麼辦法?小儀,是老封的妹子,教主更聽的,不然跟上黑木崖,咱哥倆抽那姓東方的頓去?

白他眼,聲音不自覺的有低:哪有那個時間。過兩要南下,宰華山派那姓岳的。

向大哥愣,突然怒:他媽的嶽不群還敢纏著!

低頭看著腳底下的虎皮:自從上次咱們兩個帶人在衡山殺嵩山派左冷禪手底下的王八蛋,護著曲哥哥和劉哥哥金盆洗手,那姓岳的就沒消停過——哼,華山氣宗從來就沒什麼好東西,嶽清珂剛死,他嶽不群以為當華山派掌門就不起麼?當年風哥哥插在思過崖上的那柄長劍他們還沒本事拔下來罷?敢招惹姑奶奶,姑奶奶扒他的皮!

——那時候小,什麼都不懂,可想麼多年,再不明白就是字第號的傻瓜。

嶽不群?瞧著羽扇綸巾表人才,不過偽君子罷。

向大哥把拳頭捏得咯咯響,屁股坐在山寨正廳的藤椅上,磨半牙,忽然嘿嘿笑:南下也好,護著南下,省得被那姓岳的欺負。正好南邊朱雀堂上官雲傳來訊息,咱們兩個查查是真是假。

從鼻子裡哼出聲:們教裡的訊息關屁事?

向大哥擺擺手,神秘兮兮:嘿,廢話不跟多,記得風清揚麼?

怔。

……那夜瓦剌軍輕騎叩邊,睡得沉,切並不知情。醒來時大哥的屍首冰冷,靜靜的倚在樹下,如同洗淨鱗羽的蛺蝶,再不見分毫的神采色澤。

風哥哥卻消失。

問過向大哥,問過任教主,問過曲哥哥劉哥哥,甚至衡山派的掌門人莫大先生,可所有人都,風哥哥是消失——他從大哥的懷裡摸出什麼,然後白光閃,就消失。

那情景不像是什麼武功,卻像是話本里的山精故事,匪夷所思,永遠沒人想得透。

只有任教主似乎想起什麼,面色陰晴不定,終於嘆口氣,摸摸的頭。

他,大哥怕是還會回來吧。

聲音低不可聞。

那瞬當真是神思恍惚,呆呆的靜片刻,才模模糊糊的問,們……找到他?

向大哥頭,是南邊的訊息,洛陽城裡行四人,其中有那麼個,音容笑貌,宛然十幾年前華山派清字輩的小弟子風清揚。

那訊息只是個大略,其餘的,便只知道還有個白衣古劍,另兩人像是兄弟,出手依稀帶著塞北寧俠的幾分套路,凌厲無儔。

而的武功,是大哥教的。

眼前豁然片明亮,當年任教主低不可聞的句響在腦海之中,帶回音的洞徹清晰——記得大哥不離開,他諾千鈞。

記得風哥哥只會跟在大哥身後。

猛然站起身來,從向大哥懷裡拎回小小的肉糰子令狐沖:走,姓向的!跟姑奶奶入關找人去!

向大哥被把揪住前襟,瞪著大眼愣:小姑奶奶別是入關生事罷?

哪來那麼多閒工夫?扯著他大步向前,姑奶奶、哼,姑奶奶找人養輩子去!

身後的腳步頓頓。

就好像下定什麼決心,決心……要破什麼。

回眼,不期然見到身後那人被山間日頭曬成淡褐色的臉上,泛著抹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