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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兩雙同樣平靜黝黑的眸子,一躺著,一坐著,一仰視,一俯視,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對視著。
危慕裳從進手術室到現在睜開眼睛,足足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羅以歌幾乎也這麼眼睜睜的看了她一天一夜。
想到醫生說的病情,羅以歌的心就疼的難受窒息,醫生竟然告訴他,差那麼幾毫米,只要那個尖銳的粗樹枝再插進那麼幾毫米,穿透皮肉插進的就是危慕裳的腎了。
羅以歌不想去想危慕裳是怎麼一路挺過來的,她甚至沒哼過半聲疼痛,除了慘白的臉色,甚至從她臉上找不出一星半點的疼痛色彩。
想到危慕裳的隱忍,羅以歌就恨自己,他的小慕兒怎麼就成長成了這樣的性格,她到底經歷過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也許,他當初不該就那麼絕情的離開的,狠到沒給她透露一丁點他的資訊。
更或許,他當初就不該離開的,也許他應該要陪在她的身邊,他情願他的小慕兒柔弱到離開他就活不了,弱小到需要他時時刻刻的守護著她,也不願她像現在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什麼苦都往自己肚裡咽。
那樣倔強隱忍的危慕裳讓羅以歌心痛的無法自持,他就在她的身邊,卻沒能時時刻刻都護著她的安全,他就在她的身邊,可她卻不信任他,不放心把自己交給他,有苦有血有淚都只自己硬扛著。
那樣的固執,那樣的堅定,這就是他的小慕兒。
羅以歌在替她心痛的同時,也自豪於危慕裳的成長,也許他的小慕兒不甘心一直躲在他的羽翼下,也許他的小慕兒也想要跟他並肩作戰。
慕兒,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讓我痴迷,讓我忍不住想要把你深藏起來,不讓世人窺覬你絲毫的美麗。你的美,你的魅,都該只屬於我一個人才對。
羅以歌的眼眸雖然看起來異常平靜,但危慕裳卻能看到他眸底黝黑不見底的漩渦,一圈又一圈的漩渦像要把她吸進去般。
那漩渦裡似有危慕裳找尋許久的某樣東西,不知名的情愫一點一點將危慕裳拉進深深的漩渦裡,伴隨著黝黑的漩渦一起沉淪,纏綿。
與羅以歌對視半響,縱然危慕裳依舊淡然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在羅以歌的注視下,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越跳越歡快起來。
緩緩垂下眼簾,危慕裳巧妙的遮住自己眸底暗流翻湧的情緒,有些事,就算她極力阻止它的發展方向,它也依然有它自己的命定軌跡。
也許,這是她的劫,跨過了,天下太平相安無事。
跨不過……
“祁覆,怎麼樣了?”再次抬眸,危慕裳黑瞳中鑲著的依舊是淡然與平靜,直直的看著羅以歌,輕聲問出的一句話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羅以歌不想說話了,深邃的眼眸孩子氣的怒瞪著危慕裳。
他在她床邊不休不眠的守了她這麼久,結果她開口的第一個字就是別的男人的名字,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別的男人好不好,她怎麼就不問問他好不好?
看著羅以歌的小眼神危慕裳突然就囧了,為什麼她覺得羅以歌像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屁孩。
環視了一下病房,不算很寬大的那種,但很精緻,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缺,可以看出這間單人病房等級還挺高的。
掃視一圈的眼睛最後又落在羅以歌臉上,其實危慕裳很想問一句,她住的這間病房會不會太好了點?
就算是公家的可以報銷不用她出銀子什麼的,但以她一個還不是準特種兵的小蝦米而言,這待遇當真太超了點。
“祁覆到底怎麼了?”見羅以歌不應她,危慕裳再次問道。
這件事她不可能不擔心,祁覆傷的是腦袋,還流了那麼多的血,不問清楚她能睡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