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的左宗棠,又瞧了瞧被清廷侍衛團團包圍的李觀魚,忽然開口道:“左大人,你這般極力向我推薦這個人,定然和他交情非淺,依我看,難道你和他也十分相熟,彼此相認已久?”

左宗棠不敢隱瞞,點頭道:“下官和他相識也還不到一年時間,不過兩人脾xìng相投,互相結納,也算的知交好友。”

曾國藩聽了,不禁仰頭一笑,瞧向他,“原來如此,你是擔心他因為殺了我手下心腹被我治罪,便將他推薦到我這裡,想讓他躲過一劫是不是?我若是收了他,他不僅能夠躲過被治罪還能另外得到重用,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左大人,你不愧為咱們湘軍少有人物,竟然主意都打到我這裡來了,呵呵,倒是不錯。”

他雖然這般責問,可是瞧出語氣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清冷嚴厲,緩和了許多。

左宗棠見曾國藩果然目光雪亮,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心意,只得說道:“大人,下官這也是迫不得已,還望大人見諒!我一是自然因為朋友之情想為這人尋條出路,另一就是真心想向大人推薦武學人才,為朝廷湘軍所用,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算了,你別這麼多禮了,起身吧。”曾國藩瞧向他,伸手一抬,做個姿勢讓他起身,並沒顯得如何在意,一笑道:“我知道你也有真心向我推薦人才之意,要不然也不會這般從湖北跑到江西來。這件事暫且不提就是。”

左宗棠見他並未在意這件事,拱手又一禮道:“謝大人。”

“李觀魚這人既然是你帶來的,那還讓你帶回去吧,等你什麼將他訓導好了,讓他知道咱們朝廷湘軍的恩義,真心決意歸服朝廷了,再帶他來見我。至於這人得罪我的地方麼,”曾國藩又瞧了李觀魚一眼,冷笑道:“我不跟他計較就是!”

“嗯,什麼?”

左宗棠十分意外,想不到曾國藩竟然又讓他帶李觀魚回去,那豈不是白來這裡一趟,不過轉念一想先前李觀魚得罪惹怒曾國藩,差點將自己也連累拖進去,可是大大不利,幸好曾國藩現在不知為何改變了心意,不再追究李觀魚的得罪之處,倒也是件好事。

到現在,曾國藩也多少有些瞭解了李觀魚的脾xìng,這人看重恩義,又重俠道,若是隻憑強勢壓迫未必能夠真正收服他,就算依靠自己權勢迫他就範,他就能真心以後甘為自己所用了麼?他的武功再高但不能為自己效勞,那就沒有多少用處,這一點曾國藩想得很明白,現在就是殺了李觀魚於自己利益也沒半點好處,畢竟這人武功少有難得,與其在這裡擒拿這人耗費手下清廷侍衛勢力反倒不如放其一條出路,讓其多少感恩,留下餘地,反正自己一直和太平軍交戰何時都需要人手效力,只要他肯真心歸服,自己就會給他機會。

曾國藩思慮周全,想事情的時候雖然花時間比較長可是做出決定也很快,十分果斷。

一場爭鬥,由於曾國藩的想法改變和採取容忍,就此消弭無形。

李觀魚覺得這人雖然有些依仗權位過於盛氣凌人,蔑視自己師門講究的江湖俠道,不過此人氣怒的時候顯得冷厲威壓無比,而氣消的時候也變得平復如常,身居高位者自然最在意自己的威嚴,他卻並未過於追究自己的當眾冒犯頂撞之罪反而最後輕易放過自己,一切既往不咎,這個清廷大官僚能做到這些,倒也真不簡單了,心底還是多少對這人有些欽佩之意。

曾國藩抬手一揮,包圍在他身邊的清廷侍衛知道意思,便聽令撤開,全都退到了帳門處,不再威脅李觀魚。

左宗棠喜出望外,知道他這番舉動平時難得,便又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大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