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並不是阿朵應該記得的名字,阿朵只記得郫江和檢江,郫江從成都以西流過來與從成都以北流過來的檢江在成都以南匯合,一起流到岷江中,除了這兩條流經成都的河流,還有比這兩條更大的河流。

郫江在成都以西,哪裡至今有郫邑,相當於今天縣城裡的城關鎮的地位,就是直轄市省轄市和所在區的關係了。今天直轄市省轄市的所在區很多,古代則因為城市規模不大而所在區很少。李焉說他很熟悉郫邑,他的隊伍裡也有原來郫邑的人,楊先生則說,成都分大城少城,大城為長官和長官家族的駐地,裡面住著的多是豪門官吏,大城裡住著的人,就是整個成都平原上的管理者,東晉早已經在帝王之術的名義下按照士農工商將人分成等級,大城裡的人因為生活需要而允許少城裡的人經商,所以東晉成都的商人都應該聚集在少城,而少城的管理者也住在少城在少城開府辦公。

可是現在的成都已經沒有少城,有二十多年的,這是楊先生夫妻的親身經歷,當年他們家裡本來一直住在大城,因為成都的州郡太學都在大城裡,楊先生就是曾經在太學做師傅的人,可是後來被別計程車族依附豪門給排擠出了太學,這樣他不得不轉而在家裡開辦私塾,因為楊夫人又得以在大城徐家的蜀錦作坊裡做工,蜀錦作坊沿著檢江而設,因為檢江的水質適合漂洗,用郫江水和其它河流裡的水不如檢江水,楊先生當年在成都的蜀錦作坊只有少數幾家了,遠遠沒有過去那樣臨江織坊遍佈。

就在楊先生在太學教書的時候,那時候成漢政權的李家不得人心,那時候東晉朝廷的大將軍桓溫公,帶兵來征服成漢李家,李家得不到百姓的支援,最後投降了,李家是沒有殺死光,居然給桓溫公送到東晉朝廷都城裡去領功勞了。可是當時的局勢是十分混亂的,少數李家豢養的走狗挑撥少城的一些遊民販夫乘亂肇事,桓溫帶兵進入大城以後,少城裡經過遊民販夫的洗劫,變成一片火海,桓溫下令驅逐這些遊民販夫,騷亂是平息下來了,可是少城變成一片火海,桓溫得到成都以後,卻沒有在以後重修少城。成都少了少城,商業就有欠發達了。

到底是成漢李家的手下還是桓溫手下計程車兵燒燬了少城,楊先生一家當時十分緊張,只是兩種傳聞都在事後聽說過,反正東晉時期的成都,比漢代的成都城市的範圍都要小了,阿朵需要到先到少城去檢視一下,看一看秦國人是怎樣處理二十多年以前的舊城遺址,還有楊先生回憶提到的織坊街道,在檢江河邊去檢視一下,是否蜀錦作坊正在恢復生產。晉國人打下成都以後,多少恢復了一點點蜀錦生產,而秦國人也佔據成都好多年,是不是能夠也做了什麼呢,李焉手下曾經到過成都做探子檢視,秦人好像沒有什麼動靜,秦國人不會按照漢人方式組織生產,看起來正在這裡繳納學費,繳納學費不要緊,可是生產是無法回到原來軌道上去的。

阿朵是聽李焉這樣分析的,成都人和秦國人還有些隔閡,李焉並沒有利用秦國人和成都人的

隔閡,來提出推翻秦國暴政的口號,秦國人大都是西北方的人,其實又懂得北方人的遊牧生活又懂得漢人的農墾生活。只是秦國人不懂得如何平衡南北方人的差異罷了,秦國人若是學到無為而治,減少南北方不同部族的生活差異,從君主到下屬,懂得約束自己成為一個好的秦國人,就會是華夏大地上的好統治者。

四川不是正好是秦國人考驗自己的一塊好試驗田嗎?就讓四川的漢人看到他們如何親自墾荒,而山地人可是看到他們也是一樣的不同地區來的部族,和西南山地人沒有兩樣,都是華夏大地上的一家人,何苦因為習俗不同而自相殘殺。漢人裡的許多習俗不見得適合山地人,同樣也不見得適應秦國人,秦國人要和戰國秦國人比個高低,現在不正好是機會?進入四川都這麼多年,多少應該明白自己適合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