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把生死置之度外之時,神志反到顯得極其清朗,這雖是最後訣別的遺言,語調卻是鎮定而堅決,毫無悲哀的意味。

她似一個虔誠的殉道者,決心以身啖魔。

杜君平仍然目視著窗外的曙光,突然沉聲道;“阮姐姐你放心,只怕厲陰平短時間還無法稱心如意,你等著瞧好了。”

且說厲陰平把阮玲和公孫喬送入暗房後,心中得意非凡,他總算先一步把人弄到手了,並且還有兩個人質,他可以用這二人的生死,脅迫杜君平就範,以他的武學造詣和功力,三個月便可得其神髓,那時……他忍不住哈哈一陣得意的狂笑。

突地,一個青衣使女,急急行了進來,低聲稟道:“天地盟的使者虎面鐵膽司徒景、河東牧叟上官廷齡求見。”

厲陰平怔了怔,眉梢倏現殺機,寒聲道:“請!”

隨又吩咐道:“貴客前來,著她們好好伺候。”

青衣使女會意,口中答應著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工夫,廳外傳來一陣震耳的笑聲。軟簾一掀,進來了兩個人,一個虎面虯髯,滿面橫肉,一個猴形矮子,頗下蓄著一綹山羊鬍子,哈哈笑道:“深夜前來打擾,實是大過冒昧,還望厲兄包涵。”

厲陰平冷冷森森地笑道:“好說,好說,玄陰谷已有十餘年未有外客踏入,二位前來實使篷壁生輝。”

虎面老者正是綽號虎面鐵膽的司徒景,約略寒喧了幾句,隨即話入正題道:“弟等奉命緝捕杜飛卿之子杜君平,聽說此人已落厲兄之手,不知可有此事?”

厲陰平並不正面回答,卻沉著臉反問道:“二位的訊息從何而來?”

司徒景詭秘地哈哈一笑道:“兄弟來時,順便替令嬡若花姑娘帶來了一封家書。”

懷中取出書信,雙手送上。

厲陰平暗吃一驚,急急接過節信一看,上面寥寥寫了幾行字:“爹,他們定要我去天地盟一趟,女兒只好去了,兒若花叩。”

書中之意明明說出她此行並非出於本意,既非本意,那自然是有人強迫她去的。厲陰平自老妻棄世後,就只留這個女兒,平日愛若掌上明珠,此刻得知被人綁架,叫他如何不怒,只是生性沉鷙毒辣,喜怒不形於色,當下輕輕把書信往桌上一放,哈哈笑道:“這孩子也太以任性妄為了。”

上官廷齡插言道:“如若厲老不放心的話,俟小弟送杜家娃兒回去之時,叫她即速回轉便了。”

他表面雖是客氣非凡,實際無異說明,若不把杜君平交給他們,厲若花絕不會釋放。厲陰平哪聽不出之理,當下暗中一咬牙道:“既然盟主一定要緝獲杜君平歸案,兄弟自當盡力,也許馬上便可履命了……”

說著把臉一沉,厲聲地道:“兄弟平生只得此女,如若有個三長兩短,厲某可是翻臉不認人,那時別怨兄弟得罪朋友。”

上官延齡哈哈笑道:“厲老放心,兄弟一經交差,定然著人護送令嬡回來,決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就是。”

厲陰平厲笑道:“那就足感盛情了。來人啦,把那姓杜的小子帶出來。”

不一會工夫,兩個青衣使女將杜君平挾著推出廳來,帶到厲陰平身前。

司徒景哈哈笑道:“厲兄果是神通廣大,原來早已把他擒下,難怪兄弟到處撲空。”

上官延齡目視司徒景道:“我們這就動身吧。”

說著先行立起身來,司徒景揉著鐵膽哈哈笑道:“這件功仍該是厲兄的,兄弟決不掠美,一定據實向盟主稟告。”

厲陰平面無表情,隨手在杜君平的背上一推一拂,揚聲笑道:“此子穴道早經兄弟封閉,無須捆綁,就此著他上車吧,途中決不虞他飛上天去。”

杜君平經他一推一拂之下,隱隱覺出他已把封住的穴道解開,另又封了幾處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