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心中暗驚,道:“韓石公也未曾見過青冥劍,他也就不知真假。若這把劍並非青冥劍,那麼真正的青冥劍又在哪裡?若當今世上真的沒有青冥劍,那麼關於青冥劍的傳言在江湖上怎麼會傳得沸沸揚揚?”

東方木道:“如果當今世上真的有青冥劍,可能此劍已落入一個神秘人之手,他只想借凌鋒轉移人們的注意力,而將此劍永遠地據為己有;如果真的沒有此劍,那麼這個傳言從何而來?”

我道:“韓石公可能也被矇蔽了。”

東方木沒有說話,好像在思索著什麼,良久,他才道:“有一個地方我們肯定沒有想到,也許是弄錯了,而那個地方就是問題的關鍵。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他又開始思索,苦苦冥思,過了會兒,他道:“我們再去趟歲寒山莊。”

這段日子,已經使人心煩意亂,畢竟已有結果,雖然疑慮重重,但我真的不想再管此事。於是我道:“算了吧,事情已經過去,是真是假,是對是錯,又何必過於計較。”

東方木道:“如果此事有問題,難道你不覺得凌鋒冤嗎?”

提起凌鋒,便想到他在亡妻墳前守了三十年,那是何等痴情。我道:“他是很冤,不過我們到歲寒山莊,對韓石公怎麼說?”

東方木想了想,道:“隨機應變。”

我們懷著眾多疑問,又前往歲寒山莊。

此一去,又發生了一個誰誰都意想不到的事,我們更是想不到。去見韓石公,沒有見到他本人,而是見到了他的靈位。這一次又使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來到歲寒山莊,莊內人來人往,大廳設一靈堂,靈牌上寫“韓石公之位”,靈堂下,於小語批麻戴孝,跪在那裡。

我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那些人已將我和東方木團團圍住。其中一人指著我道:“柳避塵,你殺了韓石公,搶走青冥劍,還來幹什麼?”

又有人吼道:“我們正想找你,沒有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

“快快交出青冥劍,束手就擒。”

“殺了他,替韓石公報仇!”

“殺了他,來祭奠韓石公。”

“對,殺了他,殺了他——”

眾口鑠金,百口莫辯。我也不想再辯,生在世上竟要經歷如此多的磨難,受如此大的冤屈,活著是痛苦,還不如一死百了。我靜靜地閉上眼,等著他們動手,就像凌鋒自盡時那麼從容。

忽然聽得於小語悲切地喊道:“諸位,今天是韓石公的入殮之日,就暫且放過他吧,日後再找他算帳。”

我睜開眼,看著於小語,她跪在那裡,低著頭。東方木也十分痛苦地看著於小語,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還不快走,難道你還想大鬧靈堂不成?”有人喊道。

我心情十分沉痛,不想理會別人再說什麼。我道:“我要給韓石公上炷香。”

“不行!你這劊子手,不要再假慈悲了。”又有人喊道。

“快走,儘快離開!”

我和東方木被迫離開歲寒山莊,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想說話。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再說什麼。

回到茅屋,雖然這裡簡陋,但這裡安靜與世無爭;雖然這裡清貧,但這裡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東方木坐著,一言不發,但他內心的痛苦,卻全表現在臉上。此時,我已成為眾矢之的,我又一次揹負起了搶劍殺人的罪名,這次罪名要比上一次更大,要大許多,因為這次死的不是別人,而是受人敬重的江湖名士、藏劍閣主人韓石公。

每當我憂愁之時,便會彈琴,也許這樣會減輕我內心的痛苦。撥動琴絃,琴聲悽悽切切。

“阿彌陀佛。”

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一個非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