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我身旁,卻給譚小流斷斷續續發了十幾條簡訊,晚上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譚小流的,九點五十,離警方推斷任晴遇害的十一點一刻之間有一個多小時。足夠發生什麼。

我想起那日我和任晴光著身子在床上喝酒。一方橘紅色的陽光灑在她年輕的身體上。

她拿著手機靠著床頭玩什麼。我面對她盤腿而坐,指尖沿著她胸口的小蝙蝠勾畫。

那時我已經基本掌握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或許喝了酒,我話多起來,

“你看我們這樣呆在一起,心裡還想著不同的人。”

“樂姐,你不用想太多,我和譚小流……我們本來就有問題,不關你的事。”

我們是打算將這一日的放縱止於這一日的。並似乎建立女性之間以情感八卦的共鳴為基礎的友誼。

“在一起難免需要磨合。”那我可算是磨心?我自嘲地笑了。

“你和南姐呢?”

我回想著,做臥底的時候,我對南楠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態度,小心保證自己不深陷其中。但其實遇到劉靜怡的“死訊”,南楠那樣照顧我,我也不知不覺脫下保護。因為境遇,我們的感情是不同步的,她愛我時我小心不愛她,我愛她的時候又一再打擊她,再到後來,她對我是愛是恨已經分不清楚。

“我們……”

我只覺得我們是身不由己。

“樂姐,為什麼南姐那麼對你,你還留下來?”

任晴忽然從手機裡抬起頭看著我。

那種奇特的感覺,好像不吐不快。我忍不住說了句很錯的話,

“因為我殺了南楠的父親。”

我們都沉默下來。這麼大的事情,一直當做秘密埋起來,現在我忽然告訴不相干的人。

孟浩翔不知道,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異類,所以總覺得我偉大,用生命去追不存在的感情,搞到現在的地步,所以以我為戒。楊風也不知道,覺得只要我夠包容,南楠氣出夠了,我們又能在一起。

其實我就是這樣非得和南楠糾纏在一起。

這個對我來說致命的秘密,我不知道任晴有沒有來得及告訴別人。

當晚我去了cross。

做最平凡的打扮,略顯寬大的深灰色襯衣,緊身褲,化淡妝掩飾臉色,進門後挑角落的位子。如果不是天氣尚熱,我都想戴帽子。Cross看起來沒有任何改變。但能明顯感覺到別人的目光指指點點,簡直要像南楠出事後我第一次踏入建安路。

我叫了個跟任晴相熟的姑娘。點了瓶洋酒,也不怎麼喝,問了問任晴出事那天臨走的情況。

任晴其實就是很平常地翹班,隨便跟小姐妹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自然也沒什麼交代。我又隨便問問她和譚小流的事情。一如我從前的瞭解,譚小流一直在程徒手底下混,建安路這邊劃歸程徒之後譚小流被調過來,不久之後任晴來這邊發展。似乎譚小流先追任晴,但也是那種掛撒網似的,兩個人就自然而然走在一起。嶽明騷擾任晴那件事之後,關係才突飛猛進。

其間我借了煙抽,就只是普通的煙。

什麼都沒問出來。

我從後門出來,叼著煙在巷子裡走。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任晴,會往哪裡走。當然什麼都想象不出。

朝遷延巷逛去,想起那晚帶著任晴,她俏皮又小心地輕輕環住我。車子騎得左搖右晃,她也並不抱得更緊。

我是在一瞬間感到危險。右手探到腰間的匕首,身體彈射一樣閃向牆邊。我肩窩感受到巨大的震動,另一顆子彈落空射在另一面牆上的落水管道上,射穿了,彈頭與金屬碰撞打出火花。

我所在的這段巷道是幾戶拼起來,大約一百三四十米。一邊的房子開了門還有幾戶有外伸的二樓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