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緩緩抬起衣袖,捂住唇,從衣袖後聲音有些嘶啞的道:“五洲大陸人才輩出……我果然……老了……”

“去追啊!去追啊!”璇璣皇后猶自不滿,催促不休。

玉衡放下衣袖,轉眼看她一眼,那一眼情緒翻湧,惆悵……無奈……後悔……憂傷……

半晌他道:“寧兒……我真後悔不該將你嬌縱成這樣,將來我若再護不了你,你怎麼辦?”

璇璣皇后停住口,似被那聲久已無人呼喚的閨名觸動,默然半晌道:“你今天怎麼了?失魂了?兩個小輩就嚇你成這樣?他們不也吃了虧?你好歹十強者第四,怎麼這麼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玉衡笑了笑,沒有回答,只道:“你這性子,我勸過多次你總不聽,如今你聽我最後一次,改了吧。”

“改什麼?”璇璣皇后聲音又尖利起來,“你為什麼護不了我?你不是答應我保護我,從生,到死的嗎?”

“自然。”玉衡很平靜的道:“從生,到死,你死的時候,只能葬在我身邊,鳳家的陵墓,不許你去。”

“你在說胡話。”璇璣皇后瞟他一眼,傲然道:“我和他生同衿死同穴,他的安陵旁邊的位置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整個安陵,都是我和他的,沒有人可以更改。”

“不許。”玉衡淡淡道,“我不許,你若葬入安陵,我就毀了整個安陵,挖出你們的屍體,把他的拿去餵狗,把你的吃下肚,你想葬安陵,我就讓你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

“你……”璇璣皇后被他用平淡語氣說出的毛骨悚然內容所驚嚇,霍然回首瞪著他,玉衡的目光在月色裡濃濃淡淡,依舊是那副不陰不陽不知真心假意的神情,然而相處這許多年,她對玉衡的性子多少也明白幾分,想了又想,才小心的試探的道:“你開玩笑的,你開玩笑的是吧?”

玉衡定定的看著她,眼底掠過一絲失望,隨即卻笑了,道:

“是,開玩笑。”

……

孟扶搖被長孫無極牽著手,飛快的越過重重屋脊。

長孫無極拉著她奔得飛快,一圈一圈的頂風狂奔——孟扶搖剛才和玉衡那一對掌,真力受震積淤在丹田,必須儘快發散出來。

奔到第三圈時,孟扶搖嘔出一口淤血,長孫無極才停下來,舒口氣道:“好了——”

孟扶搖抬頭,感激的看他一眼——他永遠最清楚她的身體狀況,甚至不需要把脈。

隨即她目光亮亮的笑道:“剛才那一掌,好像震開了我丹田一些積淤,再等幾天我全部復原,將宗越的藥力全數吸收,我應該很快就能升級了,哈哈,和十強者打架就這個好處,打一場上一級,玉衡啊玉衡,且留你先得意幾天,準備棺材吧!”

長孫無極卻不管她在得意什麼,一抬手掀了她面具,皺眉道:“臉上沒受傷吧?”

剛一掀開就嚇了一跳,孟扶搖滿臉是血,紅彤彤的怕人,再襯上她齜牙咧嘴的笑容,實在令人不敢消受,仔細一看才放下心來,原來是鼻子破了。

後知後覺的孟扶搖捂著鼻子,對著一手鮮紅詫異的道:“咦?我鼻子流血了我咋不知道?哎呀,多虧我鼻子高,天塌下來有它擋住,不然塌一點,爆的就不是鼻子,八成是我的眼睛了。”

長孫無極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一頂她下頜道:“仰頭。”掏出巾帕給她拭去臉上血,道:“沒見過女子這麼不注意自己容貌的。”

“要好皮囊何用?”孟扶搖攤手,“徒惹煩惱,還容易被人輕視,不是花瓶也是花瓶,但凡你做出什麼業績,必然是你賣弄色相得來,個人能力全部抹殺,還有……”她突然笑一笑,慢慢道:“醜一點有醜一點的好,清靜。”

長孫無極正給她擦臉的手一頓,半晌抬眼看她,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