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楚惜寧的眉頭一挑,每到科舉之前,世家大族都會資助一些學問好的秀才,日後若是飛黃騰達也算是侯府的門客了。她乖巧地點了點頭,臉上雖是平靜無波,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因為她最恨的人終於來了,一想起那個男人的名字,她整個人都跟著發抖。不是害怕的,而是她怕見到面,自己會忍不住立馬就讓他死。

她不用打聽都知道那些秀才住在哪兒,就在離侯府不遠的地方。這幾日楚侯府的後院上下都被楚惜寧叮囑過了,恪盡職守。

清晨,她還沒起床,迷迷糊糊睜開眼眸,便隱約瞧見床邊站著一道人影。她猛地睜大了眼眸,待瞧清楚是青蓮的時候,才稍微安下了心。

“出了什麼事兒?”她仍然平躺在床上,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朦朧。

自從楊紅花把那些美人的店鋪開起來之後,那些請來的掌櫃的雖不知主家究竟是誰,但也猜出主家有新奇主意,卻不大有生意手段。為此幾個掌櫃的一合謀,店裡的生意和賬冊便都是一派蒸蒸日上的模樣,楊紅花自然是瞧不出什麼。她又無法楚侯府去瞧,每回聽人帶話也只喜滋滋地數銀子。

楊紅花那裡穩定之後,青蓮就閒了許多,不過自這批秀才剛進京都,楚惜寧就交給她新的任務。

“快到卯時的時候,奴婢起來練功,發現一隻大風箏落在了院中的樹上。”青蓮的聲音依然很冷,不由得讓昏昏沉沉的楚惜寧渾身打了個哆嗦。

“風箏?”楚惜寧輕輕眯起眼眸,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青蓮瞧見她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不由得上前幾步,輕聲解釋道:“上面還寫了兩句詩。向誰夸麗景,只是嘆流年。”

“不得高飛便,回頭望紙鳶。”還未等她唸完,楚惜寧已經緊接著念出口。

青蓮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詫的表情,卻立馬又恢復了。楚惜寧若不說的話,即使她有疑問也從不開口。

楚惜寧慢慢地從錦被裡伸出雙臂,裡衣未遮住的一截藕臂泛著些許的盈光。她有些呆滯地盯著帳頂瞧,這兩句詩到死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用來唬小姑娘的玩意兒,卻讓她記了十幾年。

“那風箏上既然有題詩,我又不懂作詩,找個合適的時機掛到風逸閣裡去!那裡自有懂他的人。”過了良久,她才再次開口,聲音裡透著一股子堅定不移。眸光晶亮,顯然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當初正是這個風箏上的題詩,讓她注意到寫詩的人。其實那風箏上還有一個“睦”字的落款,恐怕是青蓮覺得和楚惜寧這樣未出閣的姑娘家說男人的名字,有些不大好,才忽略了。

當前世她看到這幾句詩,心裡便生了幾分要幫人的心思,派人打聽才知曉了這位帶“睦”字的秀才。閨閣少女,未見過滿嘴是蜜的男子,偶然聽到他說的那些抱負和理想,似乎都能生出幾分豪氣干雲來,才有了日後的是是非非。

青蓮出去之後,她就沒睡著,瞪大了眼睛盯著帳頂發呆。從今日看來,這個風箏無論怎麼看都是漏洞百出,人為的謀劃好,可惜那時年少,總愛把事情想得太過浪漫。才子佳人都是唱戲裡才有的,現實中大多都是忘恩負義的豺狼和任人欺凌的柔弱千金罷了。

楊紅花最近一直躲在屋子裡,她狠練了幾年的刺繡,無奈楚侯府幾位姑娘的繡工早就不是入門級的,繡娘也不會特地為她一人改變傳授的方式。導致她只能拼命記著針法,回了院子之後往往還要向身邊幾個繡工好的丫頭請教。

她本來就厭煩降低身份向丫頭求教,哪個丫鬟教得仔細了,會被她覺得是瞧不起自己,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教得不仔細了,也要挨頓罵。久而久之,只要她開始做針線,幾個丫鬟就互相推脫,有時候瞎糊弄寧願被罵也不願挨板子。

所以,直到現在,她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