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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事。”野郎中目凝那棋局,眉色微蹙,手指拈著黑子,難以決下,忽然微微一笑,道:“妙哉,我適才一‘補’,自以為高明,孰料卻被你覷出當中的破綻,不動聲色,卻想暗暗‘劫’殺之。且看我這一‘枷’。”黑子落地,噹啷有聲。他口中兀自又道:“當年帝堯為其子丹朱思制圍棋之典故,天下皆知,小兄弟讀書淵博,必然耳熟能詳,我這野大夫不敢囉裡囉嗦地贅述。只是那丹朱實在太不成器,初時尚肯學習,其後重犯散漫,慵懶憊賴,再聽了一幫子狐朋狗友的唆咄,竟棄棋而不顧,依舊整日在外家鬥雞走狗,遊手好閒,其母散宜生亦憂慮病死。帝堯傷心恚怒之下,遂將丹朱驅逐到南方,再也不想見此不肖逆子,自己哀唁愛妻亡故,難以釋懷,便製做了這一副棋盤。”兩人又過數招,棋面爭鬥愈發激烈,穆雙飛舉棋不定,若下左邊“劫爭”,便不能“劫材”,若上落其子“劫材”,又不得不捨“劫爭”,心下好生為難。他飽閱諸世絕妙棋譜,腦中驀然閃過一念,落下一子,待野郎中跟進一子,且提子數枚之後,不假思索又落一子,卻再失一城,不以為意,如此連失八九子。野郎中連連得手,頗有些錯愕,禁不住勸道:“穆兄弟忒也輕率了些,難不成自暴自棄,胡亂作為。”話音甫落,聽得“啪”的一響,白子落地,定睛觀之,不由臉色倏變,暗呼不妙,原來穆雙飛適才自棄死地,任對方吃去,反因此盤活了自己一大塊地,又連施“上扳”、“下扳”之手,飛起一條“大龍”。野郎中驚得目瞪口呆,撫掌笑道:“有趣,有趣,這莫非是信安郡石室山王質所見之並臨摹下的‘爛柯’棋局。南華北華二仙之絕妙高招,委實讓人歎服。”
兩人下手愈來愈慢,各人鼻端也漸漸凝成汗珠,卻誰也不肯認輸,猶然談笑風生,哪管外面夜色何其?穆雙飛問道他這棋盤是哪裡來得,野郎中撫須一笑,並不作答,反先問他《清雅修竹曲》是從哪裡學來的。穆雙飛聞言,略略有些不悅,道:“先生這是明知故問了,你若不知我學習此曲的來歷,白日超度那商賈亡魂之時,如何一開始便讓我吹奏此曲?”野郎中道:“穆兄弟千萬不要誤會,我確實本不知道你會此曲。只是當日準備順著舊道路進入第一城隘之時,卻在山外撞上了一個俏麗公子,此人幻出一把弓箭,正和一位看似神將的好漢在比射‘落單食’之惡鳥。不怕穆兄弟生氣,你雖然相貌俊美,宛如嫦娥仙子,豔似桃花春風,潘安宋玉亦遠遠不及你,可是,可是——”吞吞吐吐,好象頗有忌憚。穆雙飛笑道:“但說無妨,我是男子,不是女子,要比這容貌作甚?”野郎中頷首道:“好,好,豪情雄奇,這也是你的好處。那位,嗯嗯,那位公子麼?委實堪能用‘羞花閉月,沉魚落雁’八個字形容,何止容色照人,便是體量亦嬌勝垂柳。削肩纖腰,婀娜曼妙,從上而下,無一不是傾國傾城女子之姿。若他不說自己是男兒身,只怕略施胭脂花粉,便是天下無雙的豔姬,什麼九天粉黛,三宮六院,皆應羞含妒。小半柱香的工夫,神將射下了十八隻‘落單食’,可是那公子卻射下了二十八隻惡鳥,足足比他多十隻。只瞧得那神將狠狠跺腳,大聲道:‘前番上了你的當,今番又中了你的詭計,賽射輸給了你。你不是大丈夫,我卻不能象街巷潑婦一般甩賴,輸就輸了,你我昔日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大夥兒再也不要見面的好。’氣呼呼騰雲而去,不肯回頭再看一眼。我瞧得精彩,拍掌稱讚,那公子卻冷淡得很,是個冰美人,自顧自坐在一頭白老虎身上,操琴彈奏,琴音美妙。我說他琴彈得不錯,自己雖然也好音律,可是不太擅長五絃,嘿嘿!這是給自己貼金了,其實何止是‘不太擅長’,簡直就是‘太不擅長’,他聽了,便道:‘有一人名喚穆雙飛,此人頗善吹簫,休說人間樂曲,便是那失傳早久的《清雅修竹曲》也是會的,此曲甚妙,能夠超度亡魂,也算是功德之曲。你真心要學習樂事,不妨先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