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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一百個故事塑造了國王、貴族、僧侶,后妃、閨秀、梳羊毛女工,高利貸者、販夫走
卒等等不同身分,各各具有性格特徵的人物形象。從中世紀以來,歐洲文學還是第一次用現
實主義的筆法,在作品中反映了這樣廣闊的社會生活畫面。十分可貴的是作家的人道主義精
神,總是關心人的命運——人們怎樣試圖擺脫封建教會的精神枷鎖,好掌握自己的命運。因
此,從某一方面說來,這“人曲”又是一部猛喝一聲的“醒世小說”,讓大家睜眼看清楚了
社會的黑幕:那些披著神聖外衣的天主教神父正在暗地裡幹些什麼害人的勾當。革命導師曾
經這樣提到但丁——卜伽丘所終生敬仰的前輩詩人(1265……1321):“他是中世紀的最後一
位詩人,同時又是新時代的最初一位詩人。”這段評語在某種意義上同樣適用於文藝復興運
動的先驅卜伽丘身上。他處在一個“承前啟後”的位置上。雖說他面向著一個新時代,但究
竟來自舊世界,並不那麼容易和中世紀的舊思想、舊觀念劃清界線。《十日談》中的一些舊
的倫理道德觀念,以至一部分糟粕,可以從這裡得到說明。當然,“啟後”,新觀念的表
達,新世界的嚮往,是這部傑作的主要一面。從這一個意義上說。桑克提斯這樣認為也是有
一定道理的:“但丁結束了一個時代,卜伽丘開創了另一時代。”
桑克提斯甚至還提出“卜伽丘是十四世紀的伏爾泰”。當然,後來法國啟蒙時期的優秀
作家,象伏爾泰等,對於天主教會所庇護的封建思想,批判得更深刻、更徹底,更有說服
力;但這些批判幾乎都可以在幾個世紀前這部鉅著裡找到它們的先聲。
底下就進一步,從幾個方面談談《十日談》思想意義——談它的進步性,也要談它的局
限性。
二
1348年,歐洲中世紀,一場可怕的瘟疫爆發了。繁華的佛羅倫薩喪鐘亂鳴,屍體縱
橫。十室九空。人心惶惶,到處呈現著觸目驚心的恐怖景象,彷彿世界末日已經來到了……
卜伽丘在他的鉅著《十日談》裡,一開頭就透過許多給人以真實感的細節,描繪出一幅幅陰
暗的畫面。小說就在這樣一片悲慘的氣氛中開始。
在這場浩劫中,有十個青年男女僥倖活了下來,他們相約一起逃出城外,來到小山上的
一個別墅。只見周圍盡是一片青蔥的草木,生意盎然;別墅又修建得非常漂亮,有草坪花
壇,清泉流水,室內各處都收拾得潔靜雅緻。十個青年男女就在這賞心悅目的園林裡住了下
來,唱歌跳舞之外,每人每天輪著講一個故事,作為消遣,住了十多天,講了一百個故事。
從一座觸目淒涼的死城,忽然來到陽光燦爛、歌聲歡暢的人間樂園,這一對比是強烈
的,叫人眼前頓時為之一亮。這柳暗花明又一村、換了人間的境界,可說具有一種象徵的意
義,就象從中世紀的禁慾主義的森嚴統治下解放出來,人們忽然發現,原來這紫奼紅嫣的現
實世界是多麼美好,多麼值得歌頌啊!
馬克思曾經指出:“廢除作為人民幻想的幸福的宗教,也就是要求實現人民的現實的幸
福。”卜伽丘筆下的那些充滿著對人生的熱愛,一心追求塵世歡樂的故事,就是拋棄了天國
的幻夢,宣揚幸福在人間。《十日談》這部傑作,可說是在義大利文藝復興的早春天氣,衝
破寒意,而傲然開放的一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