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民女便是宋齡秋,見過娘娘,見過應夫人!”

“你會算盤?”兮兮看她特長那行寫著算盤兩字,正好蒙芙如一直抱怨說要個打下手的,便隨口問了一句。

“是,民女打小跟著父親學過算盤,實不相瞞,民女家從前也做些小本買賣,後來家道不濟,買賣散了,但算盤這活計民女還是記得的。”這個叫宋齡秋的女子瞧著也不過二十三四歲,一身再樸素不過的藍裙白襖打扮,舉止言語都頗有規矩,像是小戶人家受過好家教出身的姑娘。

兮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往招工表上看了一眼問道:“姑娘是宜興人?”

“回娘娘的話,民女祖籍宜興,父親曾是做紫砂壺買賣的。”

“哦,怪不得會算盤呢!那你現成能摸一把給我瞧瞧嗎?”

“是!”

炭頭忙拿來了算盤,兮兮也沒打招呼,直接呼啦呼啦地冒了一串話:“假使櫃檯裡有八十兩存銀,兩個客人進鋪,一人買了三盒五兩二錢銀子的胭脂,一人買了六盒三兩四錢的傅粉,正巧,夥計結了外帳,往櫃檯上交付了十八兩三錢銀子,又轉手從掌櫃的手裡支走了四兩七錢六十個銅板,那櫃裡還剩多少?”

兮兮說完不到五秒鐘,宋齡秋便聲音清朗地報出了一個數字:“應當還剩一百四十八兩五錢零四十個銅板!”

“全對!”兮兮打了個響指笑道。身後那些來應徵的人都紛紛發出了一陣讚歎聲。宋齡秋曲膝道:“獻醜了,娘娘,不知您還滿意嗎?”

“不錯啊!”兮兮點頭笑了笑說道,“手指利索,腦子也清楚,是個做賬房的料兒!這樣吧,你要是願意,就到賬房裡做個女夥計。原本呢,賬房裡招人是要人做擔保的。你剛剛來驚幽城是吧?”

“是,民女才來城裡幾天罷了,正愁沒處謀生計,正巧看見貴寶坊招工,這才前來試試。”

“行,那我壓你三個月的工錢做擔保,如何?”

“多謝娘娘了!原本帳房裡的人沒有擔保,至少要壓半年的工錢,娘娘肯開恩,民女感激不盡!”

“那你現下住在哪兒?”

“暫時住在城內一家客棧裡。”

“那我先領你進去找尹媽媽,回頭你收拾了東西就來找她,她給你安排住處。”

宋齡秋萬分感激道:“齡秋真是出門遇貴人,多謝娘娘了!”

兮兮招呼炭頭繼續登記,自己帶著宋齡秋進了作坊。遇著一個老媽媽一問才知道,原來尹媽媽出去了。兮兮領著宋齡秋進了後院一間小院子,往北邊那個圓拱門指了指說道:“那邊就是住宿的地方了,稍後你見了尹媽媽,她自會給你安排住處的。南邊呢,就是幹活兒的地方,賬房在前面,就是剛剛我們經過的那間種了丁香樹的小院子,往後你和我們蒙掌櫃的就在那兒辦事兒了。”

宋齡秋點頭道:“齡秋都記下了,娘娘請放心,齡秋會踏踏實實地幹活的。”

“宋姑娘,”沒怎麼開口的莊允嫻問道,“你怎麼到的驚幽城?宜興離這兒頗遠,一路上沒少遭罪吧?”

宋齡秋莞爾一笑道:“說來話長,自家買賣散了後,父親也抑鬱成疾,離世了。齡秋族內無親戚肯收容扶持,所以便跟著一家趕蜂的一路到了這兒。趕蜂的活兒自在是自在,可辛苦得很,齡秋是個女兒家,終究想安頓下來,便打算在此謀個生計,再圖往後。”

“哦,原來如此。”莊允嫻沒再多問了,但臉上的疑惑並未消除。

這時,幾個夥計抬著四個醃菜大缸子從外面汗流浹背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尹媽媽。尹媽媽正高一聲兒低一聲兒地招呼道:“哎,別到家門口給我砸了啊!那可不划算了!仔細點,當心點,慢慢走,回頭我多給幾個銅板茶錢!”

“尹媽媽,要醃菜呢!”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