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她笑問道。

尹媽媽現下已經來作坊幫忙了。她家那茶坊也關了張,貼出了租賃的招子。中秋那晚她完全給嚇呆了,壓根兒沒想到兮兮會是幽王府的側妃。後來見了兮兮,她嚇得忙跪下去磕頭,卻被兮兮拉了起來,還請她進王府去賞月。可她懂得分寸,沒去水雲閣那邊,就在蘭妮兒她們等候表演的地方呆了一會兒,然後領了豐厚的打賞跟蘭妮兒一塊兒回家去了。打那天后,她便關了茶坊,一心一意地幫兮兮打理起了作坊了。

尹媽媽聽見了兮兮的聲音,抬頭一看,笑著走過來說道:“您怎麼了?怎麼不在家裡好好待著?應夫人好啊!好幾天沒瞧見您了!”

莊允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尹媽媽又對兮兮道:“一大屋子人呢,總得醃點菜吧!四個缸子我都嫌少了。您想啊,那早飯桌上能少了佐飯的鹹菜嗎?與其上外面買現成的,倒不如自己醃,又便宜又好吃,您說是不是?”

兮兮笑道:“還是尹媽媽會過日子呢!”

“嗨!這叫什麼會過日子呢?就是瞎出兩個主意罷了,哦,對了,這位是……”尹媽媽瞧見了面生的宋齡秋問道,“該不會是新來的人吧?”

“給蒙掌櫃的找了個幫手,”兮兮指著宋齡秋道,“回頭她收拾了東西就來找您,您給她弄個單獨的屋子。”

“我知道我知道,賬房裡幹活兒的不能混著住,得單獨住一間呢!正好,吳恩聲那小子辭了工搬出去了,那兒現成就有一間,我都叫人收成好了,搬進去就成了。”

“多謝尹媽媽了!”宋齡秋態度溫和地說道。

“吳恩聲辭工了?”兮兮好奇地問道。

尹媽媽拉著兮兮走到了穿風堂子裡,扶她坐下道:“都前幾天的事兒了!龍掌櫃的自然是想留著他,說他是他,他娘歸他娘,不一塊兒混著說。可惜啊,這裡頭的人都容不下他了,吃飯不跟他一桌,連話都不跟他講,更別說服他管了。所以啊,他自己就辭了工搬出去了。”

“他身子弱成那樣兒,出去能找著什麼工啊?”

“可不是嗎?龍掌櫃的也擔心這事兒呢!勸了他兩三天,他都不肯留下,硬是搬出去另外找了地方住。現下他又要出去打工掙錢養家,又得照看著鍾大娘。”

“鍾大娘給放出了?”

“放出來了,興許是給氣的,我聽丁媽媽說她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時不時地就要說胡話,,”尹媽媽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道,“那小子心眼跟鍾大娘不一樣,到底不是親生的,有些骨氣和血性,還算能幹,他一走,龍掌櫃都沒個幫襯的了。可眼下呢,給個瘋瘋傻傻的鐘大娘拖累著,往後的日子啊還不知道怎麼過呢!昨天龍掌櫃來的時候就託我打聽打聽他現下在哪兒幹活兒,想薦了他去陳館主那書畫館裡做夥計,好賴跟字墨打交道,總比去外面幹苦力強吧?”

“找著了嗎?”

“找著了,在寶雲樓裡給人端盤子呢!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瞧見的,想一得空就去跟他說。酒樓裡那夥計的活兒是那麼好乾的?不單單嘴皮子要翻得快,體力也要好呢,要不然怎麼跟人跑堂?他那身板子……”尹媽媽搖搖頭道,“估摸著是做不下來的。對了,還沒給你們上茶呢!先坐著,我去點幾盞茶來!順道也讓應夫人嚐嚐我的手藝!”

尹媽媽正要起身去後院伙房時,那幾個抬缸的夥計一邊抹著熱汗一邊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尹媽媽掏著錢袋子問道:“沒摔哪兒吧?回頭我要瞧著破口子的,一準找你們幾個說事兒呢!”

其中一個面色黝黑的男人抬手摸了摸汗,從尹媽媽手裡接過了那一錢銀子笑道:“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破一點縫不用您說話,我保準給你賠個完好無缺的。都好好放在那伙房裡,您回頭去瞧一眼……”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