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的病情究竟如何了,巫王已經解了他的毒吧?他是不是已經回神農山?

翻來覆去,忽然覺得今天早上很異樣,沒有男人招呼去勞作的聲音,沒有女人叫罵孩子的聲音,沒有孩童的哭鬧聲……整個山寨異樣的安靜。

—奇—阿珩從竹樓匆匆下去,看到巫王跪在竹樓前,額頭貼著地面,背脊彎成了一個弓,就像一個祈求的石像。

—書—整個山寨都靜悄悄,所有人都躲在遠處,困惑畏懼地看著這邊,不明白他偉大的巫王為什麼要跪在阿珩面前。

—網—阿珩彎身扶起巫王,驚慌地問:“蚩尤的毒還沒解嗎?”

巫王搖搖頭,阿珩立即說:“我們去蚩尤寨。”

大巫師領著阿珩走上祭臺,蚩尤就躺在祭臺最中央,阿珩跪坐下,檢視蚩尤的傷勢。

巫王說:“劍傷雖嚴重,但有九黎的山水靈氣護持,蚩尤大人本可以慢慢癒合傷口。”

阿珩說:“致命的是這個毒?”

巫王點點頭,“九黎族也很善於驅使毒物,在大荒中以善於用毒聞名,可我們是蠱毒,而這個毒是藥毒,我想盡了辦法都解不了。”

阿珩說:“你既然知道蚩尤是被我大哥所傷,還敢向我求救?不怕毒是我們下的嗎?”

“我已經九十二歲,別的見識也許少,人心卻見了很多,”巫王摩挲著手中的斷劍,沉聲說:“劍是鑄劍師的心血所化,如果鑄劍人心中沒有天地,他鑄造不出可吞天地的劍,能鑄造出這柄劍的人絕不會把劍送給一個用毒去褻瀆劍靈的人。”

阿珩抬頭盯了巫王一眼,沒有說話。

巫王說:“下毒的人心思十分狠毒,這毒早就潛伏在蚩尤大人體內,至少已有幾十年,平時不會有任何異樣,只有當蚩尤大人受重傷後動用靈力療傷,才會毒發,毒性會隨靈力執行,遍佈全身,讓蚩尤大人既不能用靈力療傷,也不能用靈力逼毒,只能坐等死亡降臨,蚩尤大人的靈體已經支撐不住……”巫王面色黯然。

“幾個大巫師建議我去神農山求助,但我拒絕了。”

“為什麼?”

“聽師父講,蚩尤大人生長在荒野,熟知毒蟲毒草,我在九黎被尊奉為巫王,大荒人卻因為我善於用毒,喜歡叫我毒王,就是神族的高手都會讓我三分,可我也不能讓蚩尤大人中毒,能令蚩尤大人中毒的只能是精通藥性的神族高手,天下最精擅醫術的神是神農王族,這個藥毒也許就出自他們,我怎麼敢去和他們求助?如果蚩尤大人真要死,我希望他能安靜地死在九黎的山水間。”阿珩對眼前的睿智老人又多了一份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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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該怎麼辦?不能向神農族求救,不能向高辛族求救,更不可能向軒轅族求救。思來想去,阿珩覺得自己竟然是走投無路、求救無門。

巫王看阿珩滿面焦灼,反倒不安,“西陵姑娘,你不必太自責。我們九黎族人崇拜天地,看重的是今朝和眼前,追求及時享樂,生死則交給天地決定。即使就這麼死了,我想蚩尤大人也不會有遺憾。”

阿珩臉色青寒,“蚩尤可不會喜歡這麼窩囊地死,即使要死,他也要死得讓所有恨他的人都不痛快。”說著話,阿珩唇角露了一絲笑意。

巫王不禁也笑了,“用生命去愛,用死亡去恨,這就是九黎的兒女,外人看我們野蠻兇狠,其實只是我們更懂得生命寶貴,我們敬畏死亡,卻永不懼怕死亡,所以我會盡全力救治蚩尤大人,但也會平靜地接受他的離去。”

阿珩說:“謝謝你的開導,不過蚩尤欠了我兩次救命之恩,我還沒和他收債,他可別想這麼輕易地賴賬!”

阿珩抬起頭長長吟嘯了一聲,嘯聲中,烈陽和阿撇從天而降,停在了祭臺上。阿珩摸著阿撇的頭,“蚩尤病人,我需要你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