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看沒人注意,才換做山東口音低聲道:“我是梁山朱貴,史柱先前在東京露過臉,我讓他先回去了。”

張教頭還記得上午史柱正是要他和朱貴說話,看朱貴這般謹慎,點頭道:“幸會。沒有林沖書信,我不會與你們走的。你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被做公的拿了。”

朱貴道:“當日哥哥和林教頭在滄州分別時,便料定高俅那廝還會去害林教頭,讓林教頭小心提防。林教頭也和哥哥說過,若是高俅還派人去害他,只要他不死,便會去梁山。因此哥哥聽得林教頭在滄州殺人後,便一面派人接應他,一面派我們來接張教頭和林家嫂嫂。免得高俅知道林教頭上山後,看守更加嚴密。

或許林教頭現在已經到了山寨了,若是到了濟州,還沒林教頭訊息,張教頭願意在濟州住幾時等林教頭也好,願意回東京也好,我們絕不敢相強。”

張教頭想了想,還是搖頭道:“我也知道你們不是尋常草寇,只是害怕我那女婿不肯去。若是我們先去了,引得他違了本意,反而不美。還是等得了他的訊息再說吧。”

朱貴看張教頭不信他們,也只好道:“張教頭若是不肯去濟州,那我們先去封丘縣,脫了這牢籠。山寨一旦接到林教頭,便會送書信來,到時我們再去山東可好?”

張教頭不願意去山東是怕到時被朱貴等人劫去梁山,而封丘縣便在東京北邊,他倒是不怕被梁山眾人劫持了。

朱貴看張教頭意動,又道:“我聽得哥哥說林教頭夫妻十分恩愛,便是寫了休書,兩人也絕不會改變心意。哥哥生怕兩人抱憾終身,這才派我們來接林家嫂嫂。張教頭想必也不願見女兒鬱鬱寡歡。”

張教頭聽得朱貴這般說,終於點頭道:“好,那我們便與你去封丘縣住些時日。不過十日之內沒有我那女婿書信的話,我們仍要返回東京。”

朱貴看張教頭答應,連忙道:“好。我這次來還帶了幾個精細的伴當,張教頭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吩咐。”

張教頭想了想,道:“你有蒙汗藥嗎?”

朱貴點頭道:“帶了一些。”

張教頭道:“那你一會給我一些,明日我帶女兒去觀音寺燒香,你先去那裡。到時跟我進寺,我把藥下到酒裡請盯梢的人吃,待都麻翻了,你救了我,我們便走。”

“好,教頭在這裡稍坐,我吩咐人取來。”

朱貴起身走到酒店外面,吩咐一個嘍囉回去取蒙汗藥,然後便又回到酒店和張教頭吃酒。

等到蒙汗藥取來,朱貴給了張教頭,二人便還了錢各自離去。

次日上午,張教頭便帶了女兒和使女錦兒出門。

巷口盯梢的魏景、王耀看張氏出來,便上來問道:“張教頭這是要去哪裡?”

張教頭笑道:“我陪女兒去觀音寺燒香,散散心。”

魏景、王耀看張教頭三人都沒帶包裹,倒是沒懷疑,只是也不敢大意,便道:“我們陪你們去吧,免得梁山賊寇劫人。”

張教頭道:“有勞兩位了。”

一路上,張教頭與魏景、王耀閒聊著,並沒反感二人盯梢的意思。

到了觀音寺外,朱貴早領著一人趕了輛馬車在寺外候著。

看到張教頭幾人來到,便讓嘍囉在外面候著,他自跟了進去。

張教頭幾人先在外面大殿燒了香,然後張氏便尋了一個大師誦經。

看看過了一個多時辰,張氏只是在那裡誦經,直把魏景、王耀等的呵欠連天。

眼見到了午時,張教頭便請寺裡火工整治了一桌素宴,來請魏景、王耀。

魏景、王耀也等的肚裡餓了,又聽張教頭說張氏要日落才回去,略作推辭,便和張教頭吃喝起來。

幾杯素酒下肚,三個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