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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天養只感到自己已成了個無底的酒缸,灌多少下去都沒有醉意,也沒有飽脹之感,只要酒來,仰頭便幹。又一氣連喝了三盞之後,他就問道:“想必這幾年你都是在閉關練功吧?”
楚庸笑道:“也不全是。但你肯定想不到我去了哪裡,而且一呆就是五年!”
“哦?”關天養當然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問道:“莫不成也學著修行者一樣,躲到深山裡去了?”
“不可能!”楚庸連連搖頭,說道:“我去了北疆,就是當年的流放之地。”
【四百二十二、再逢楚庸(下)】
“北疆?”關天養一時猜不透楚庸為何要這麼做。
“是呀,我去北疆,在長風鐵騎裡當了五年的普通士兵。你想不到吧?”
“當兵?”關天養將眼睛瞪得老大,驚問道:“這是為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楚庸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養好傷後,對著你給我的心法參悟了整整三年,卻是收穫甚微。某一天,我心念一動,就想著舊地重遊一番。就向楊座主告了假,一人一劍,遠赴北疆。在我趕到當年的流放之地時,正遇上長風鐵騎招募新兵,也不知哪根筋不對路,我竟然報了名。當兵的日子真的很簡單,每天除了操練和巡迴外,就是吃飯睡覺,只是偶爾跟白鬼派來的騷擾散兵幹上一仗,別的實在沒什麼可說之處!”
關天養笑了起來,“就憑你這身實力,怕是立了不小的功勞吧?”
楚庸說:“我又不是真心去當兵,立什麼功勞?只是為了救三名同營的兄弟,砍了五個白鬼頭,本該積功升為哨長(大玄朝兵制,每五十人一哨,設哨長一名),可又因為我喝醉酒打了前來巡營的校尉(每五百人為一營,設校尉領之),就將功折罪,依舊當大頭兵。”
關天養聽到這裡,哈哈大笑,說:“好呀,你可真會演戲……值得幹一杯,來……”
“當到第三個年頭上,我突然就悟到了什麼是誠……”說到這裡,楚庸的眼裡竟是激動和喜悅的光芒,“……突然就悟到了,你說這神奇不神奇?你不知道當時我的感受……真是恨不得哭個三天三夜,發洩一下胸中積鬱的感情。再想想那些年,這彎路走得夠大呀。說來真羨慕你,這才幾年功夫?就比我都厲害了,想一想,還真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呢!”
關天養卻一點都得意不起來,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雖說我現在還沒有走彎路,不代表以後也不會走。”
楚庸說:“這話說得對,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突破了誠字境後,我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繼續在長風鐵騎裡呆了下去,一直呆到服役期滿,他們說:楚庸,你可以走了。發給了我一筆不小的安置費,把我趕出了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本想著以後浪跡天涯,逍逍遙遙地過上一輩子的,結果剛走出軍營,就被嚴副座給堵住了!”
關天養哈的一聲笑了起來,“嚴副呀?他堵你做什麼?你欠他賬了?”
“是呀,欠了他一筆不小的賬,所以呢,沒法子,這又得回來聽他使喚,直到把賬還清了再說……來,再乾一杯!”
這一盞喝完後,楚庸將嘴一抹,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回頭得空了,我再來九夏城尋你!”說著便拍桌子叫來了小二,扔過一錠銀子算會了賬,衝關天養一拱手,便就要走。關天養也知道留他不住,便站起來相送。
出了雷州城東門,涼爽的江風習習地吹來,不消片刻便將酒意盡數帶走了。碼頭上一派燈火通明,繁忙不堪,號子起此起彼伏,不時有船進港出港。楚庸停下腳步,“好了,不必送了。可不要忘了洛陽城還有一堆麻煩等著你解決呢!”
關天養笑道:“哪裡忘得了?南海一帶最近不太平,你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