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庸笑道:“放心吧,打架或許我不如你,但保命的本事你就遠不及我了。”將手一拱,道了聲保重,就快走去了碼頭。

望著楚庸的背影,關天養想的竟不是何時才能再相逢,而是滿腦子都是杜若的影子。

幾個月的相處,鑄就了一段愛戀,然後就是綿延十年的相思。這是一段怎樣的感情呢?

楚庸回來了,那杜若呢?

想到動情處,關天養心下一慟,便感到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只是痴痴地仰望著東邊的天際,暗暗猜想著此時此刻杜若在做什麼。

呆立了片刻,一輛急速而過的送貨馬車驚得他回過了神來,正要離開,瞥見一道淡綠的光華沿江而下,猛地吃了一驚,暗道:“難道又是極樂宗的人?”想到楚庸隻身一人,萬一遭遇了極樂宗的高手,怕是不敵,就追進了港口。略一打聽,便知楚庸已經僱了一艘海船順江南下了,就又只得沿江追了去。

江上往來的都是海船,關天養一連追了五艘,才見楚庸站立在前一艘船的甲板上,仰首望天,也顧不得驚世駭俗,縱起身法,踏浪跳上了船去。

船工們乍見一人從江裡跳上船來,嚇得驚叫了起來,直嚷著有鬼。關天養卻沒心思分辨,叫道:“楚大哥!”楚庸在他沒上船前就已經認出他來了,見他這般猴急,不由得奇道:“怎麼了?敢情酒還沒喝盡興,又拉我回去麼?”

關天養沒好氣地道:“你還有功夫說笑?都被極樂宗的人盯上了!”

楚庸滿臉的不在乎,將肩膀一聳,“這一路上他們都盯著我呢。大不了再打上一場便是!”

關天養唉了一聲,“你倒是說得輕巧,萬一來的是強手呢?走,你要去哪我送你!”

楚庸搖頭道,“這可不必了。若來的真是極樂宗的強手,再多你一個還是隻有跑路的份。若是我一個人,逃起來怕還容易些。”

關天養道:“你就靠著兩條腿,可我是在天上飛的,逃起來總要快得多不是?”

“你……”楚庸略一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笑道:“你不會弄了一艘凌動飛舟吧?好小子,有錢就是不一樣呀,這玩意兒不但貴,日常的消耗更是嚇人,尋常的小門派都養不起一艘呢。”

“廢話那麼多,走吧……”關天養說完,又縱身跳回了江裡。楚庸笑道:“好,那我就搭一回你的順風船!”也跟了上去。船工們見狀,哪裡還敢要船錢?只是趴在甲板上叩頭叫‘神仙爺爺’。

登上飛舟後,關天養就讓傀儡人兒把法陣的防禦強度提升到最高,這才問楚庸要去哪。楚庸說去瓊州。

關天養一愣怔,“瓊州?”

“怎麼,不能去?”

“別怪我瞎打聽,我對你的任務是絲毫沒興趣的。乾坤庭派你去瓊州做什麼?”

“說給你聽也無妨。報信!”

“報哪門子的信?”

“不久前我們得到訊息,極樂宗準備趁南海離宮陷入危機之際下手。據嚴副座說,他當時在北疆遇著了正趕往北海的水殿主,大略了說了一下。回來後又讓我趕緊跑一趟瓊州五行山,通知離宮門下早作防備,以免著了極樂宗的暗算。奇怪的是,極樂宗似乎知道我此番南來的任務,一路上是百般的阻撓。”

關天養這才明白水仙子沒去北海尋找黑龍金的原因,心下沒由來的一陣暢快。旋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委實有些奇妙,暗說道:“她不是南海離宮的叛逆,我高興個什麼勁?嘿嘿,關天養,你難不成真的貪戀她的美色,喜歡上她的麼?”這個念頭一冒起來,渾身就像火燒一樣,說不出的舒服還是難受。

楚庸見他怔怔的不說話,就問他怎麼了。

關天養忙將為救水仙子而殺了極樂宗一名姓權的洞主的事說出來,以掩飾了心下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