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山一塵道長和峨嵋哭笑二僧,在西城外一座土崗上,悉數被人殺死,羅承武在臨終前,指稱兇手就是家師。”

法元大師駭然變色,道:“少施主是說三大門派掌門,竟在同一時間,全遭殺害?”

康浩緩緩頷首道:“是的,而且死得都很慘,土崗之上,無一全屍。”

法明大師和四個和尚面面相覷,驚容遍佈。

法元大師除了驚駭之外,更有無限悲感和疑悸,口誦佛號道:“我佛慈悲,武林浩劫已生,天下又林大亂了。”

康浩凝容道:“如今各派都認定兇手乃是家師,武當清虛道長並已柬邀同道,準備聯袂問罪少林,屆時縱有百口,恐亦無法使彼等相信家師已亡故。”

法元大師沉重的道:“事迫至今,淮有一法可釋群疑,亦可洗雪令師沉冤,但必須少施主首肯老衲才好出口。”

康浩道:“你且說說看。”

法元大師肅穆道:“老衲願隨少施主再上九峰山承天坪,另備厚棺,移出令師遺屍,然後同赴太原,當面與好李掌櫃對質……”

康浩不悅道:“你是說開墳曝屍,擅動家師遺體?”

法元大師滿臉誠摯地道:“少施主,此舉雖嫌冒犯死者遺體,卻足令那假冒令師的兇手無所遁形,老衲更可藉機當眾揭露‘定穴護元帶’隱情,武林四門五派必將合力追緝真兇,為令師昭雪沉冤,愧奠英魂,小節略虧,大節得全,少施主何太拘泥?”

康浩聽了默然沉吟,久久沒有介面。

法元大師跨前一步,合十道:“事後,少林全寺僧俗弟子,願為楊大俠齊戒百日,誦經超度,祈禱英靈早昇仙界,並在正殿永禮神位,以贖前愆。”

康浩雙目淚光微閃,嘴角浮現出一抹悽楚的苦笑,冷冷說道:“你們這些和尚,除了追悔從前,祈求來生,可曾想到這眼前……”

一聲長吁劍眉雙挑,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

法元大師應道:“老衲了無牽掛,即可啟程。”

法明大師忙道:“何須如此匆促,請少施主稍事憩息,用過素齋再走不遲。”

康浩淡淡道:“不必了。”抖一抖肩後木劍,轉身跨下凡墀。

法元大師將那捲“金剛降魔大法心解”雙手遞給師弟,然後向四位長老合掌深深一禮,僧袍飄拂,緊隨而行。

場中千餘僧眾,盡皆雙手合十俯首恭送。

康浩昂頭穿過人牆,走向寺門,兩側僧人紛紛退讓,這情景,使它突然聯想到九峰山冰雪封裡的清晨,就在這一天,他被師命所迫,單人只劍,'奇+'書'+網'穿過四門五派高手的包圍,孤零零退出承天坪,從此,便再也見不到恩師的容貌了。

心顫,目眩,他鼻際一酸,急忙低頭加快了步子……

一輪紅日,正緩緩移向西天。

承天坪上,積雪已經溶化了,隆冬逝盡,林梢又茁長出嫩綠。

荒山、絕嶺、茅舍、孤墳這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夕陽下,多了兩條並列的人影。

康浩站在左首,法元大師肅立右側,在他們身旁不遠,放著一口金漆棺材,此外,還有一柄剷土的鐵鏟。

棺材是新購的,鐵鏟卻是屋中舊物,那光滑的鏟柄,了不止摩挲過千百次,更不知抹擦過多少汗漬,他用它種過樹,築過牆,鏟過雪也掘過坑窟。

但是,他連做夢也不會想到,今天竟要用它來掘挖墳墓,而且是挖掘養育自己二十年,親逾父子的恩師的墳墓。

二十年朝夕與共,恩師的音容狀貌,如在眼前,又豈是那一堆墳土所能阻隔的,而今沉冤未雪,要他親手掘開墳土,再看一眼那必然尚未瞑目的蒼蒼遺容,卻令人情何以堪?

是以;他遲疑又遲疑,一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