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語氣裡沒有絲毫的禮貌,費揚古卻並不計較,畢竟,輸得要有風度,贏得也要有氣度。林珩低著頭,看不見臉上的神色,可拿扇子的手,微微顫抖。

“對女人,不是隻憑一顆真心就夠了。她想不到的,你要替她去想;她想到的,你要替她去做;她做不到的,你要赴湯蹈火不惜代價;她做到的,你就要發自內心的叫一聲好!女人懷著你的孩子,為你生孩子養孩子,那是一份恩情,不是夫妻的恩情,不是傳宗接代的恩情。孩子是她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血肉換來的,是生死相托的恩情。所以,你就算再忙,也不該成天早出晚歸,不該為了應付同僚兄弟就沒完沒了的喝酒飲宴,不該為了扳倒她父親而進出皇宮將她一個人撇在家裡。多陪陪她,在她身邊一起等著孩子的出生,這很難嗎?也許她會說,不用你掛心,你去忙你的,有孩子陪著她,這你就信了?十月懷胎,受那麼大的罪,做丈夫的沒法分擔,可是你若用心,就能讓她在受苦的同時,也能體會出快樂和安心。”

“女人害喜時,胃口不好,那就多請些廚子,川菜、淮揚菜、徽菜她都愛吃。尤其是川菜,口味重下飯,她現在這種情況恐怕吃起來正好。八九個各地的廚子,每頓飯只做一個菜,口味不同,變著法兒的做,吃得好,身子養好了才是。我在江南找了兩個經驗老到的穩婆,就住在這個雅間的對面,她們會在這兒住上半年,需要的話,你來找她們。”

“其實,對女人,不僅要用心,更要用腦子,話就這些,我先走一步,” 說到這兒,林珩緩緩站起往門外走,到門口,他忽然手扶門框回頭道,“對了,她很不喜歡吃陽春麵,你們以後,不要再逼她吃了。”呆坐在屋裡的費揚古抬頭,“林珩,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林珩嘆了口氣,低頭撫弄手中的摺扇,“正因為我不在她身邊,所以就更擔心她,更希望她過的好。既然我沒法子好好對她,旁人能替我做到,也好。”說完,林珩轉身出去了,留下費揚古一個人看著桌上的鳳鐲發呆……

過了很久,費揚古將那封因澤沒有收下的信扔到火盆裡,燒了。隨後帶著鳳鐲下樓結賬。老闆卻說,不用結賬,整個二樓都已經被那位林爺租下來了,都租了一年多了。這一年多里,差不多天天來,不管颳風下雨都要開著窗往窗外看,哎,我就說吧,家財萬貫恐怕也不能盡如人意。

期盼已久的結局,終於如願了,費揚古的心裡反而空蕩蕩的。回到家,因澤在西廂為將要出世的孩子忙活著,費揚古在臥房看見了阿汝,坐在因澤梳妝的鏡前,他對阿汝說,“阿汝,其實林珩不像你想的那麼不堪,我,也不如自己料想的那麼好。”他下意識的拉開了因澤的首飾盒,最下一層竟然是他的那枚龍佩,他頓時恍然大悟,苦笑罷,將鳳鐲也放了進去,腦子裡迴盪著那句——從此之後,她不是師傅的小因、不是父親的女兒,不是丈夫的妻子。只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已。

有的人,寧願一無所有也不願意退而求其次,她是這樣的人,那他是嗎?還有他呢?

眼前冰冷的飯菜,一宿無眠的林珩頹然重複著那句,“不是師傅的小因、不是父親的女兒,不是丈夫的妻子。只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已。小因,你就這樣負了我嗎?”他微閉雙目,一句句的玩味,忽然,他睜開眼,眼裡劃過一線生機,“不是丈夫的妻子?”他沉思良久,漸漸坐直身子,笑了,吩咐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