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桑柔扶上床,蓋好被子,轉身就要往門外去,卻在回身之前,脖頸上猛地一震鈍痛襲來。

昏迷之前,她看到阡陌驚慌無措地拿著棍棒,看著她。

**

阡陌被脖頸上的涼意刺激醒來,腦海中一下閃現昏迷前的場景,慌忙一動,卻發現自己手腳被縛,綁在椅子上。

轉頭,是阡陌在她脖後塗抹著什麼。

常年學醫,她自是一下便聞出這是消腫化瘀的藥。

“阡陌,你快放開我!”

阡陌這時走到她面前,一臉歉疚地說:“抱歉,凌波,我不能放開你。我放了你,你一定會將夫人的病告訴太子。”

凌波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夫人的病你也知道?那你還一直瞞著我!你知不知道她快要……”

“我知道我知道!”阡陌眼眶一熱,一下霧澤濛濛,哽咽道,“我知道的。可是,可是,夫人不讓我說。”

“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嗎?你腦子被門夾了嗎,你這樣的愚忠會把她害死的你知道嗎?”

凌波少有的這般大動肝火,一張臉被氣得通紅。

阡陌被罵得低下頭去,囁嚅:“我……”

“凌波……”一聲沙啞的低喚從對面帳幔中傳出來。

凌波心頭一緊。

阡陌忙抹了抹眼睛,過去將帳幔撩起來。

桑柔示意阡陌將她扶起來,阡陌在她背後墊了兩個軟枕,扶著她坐起來靠在上面。

饒是這樣小小的移動,就已讓桑柔顫喘不已。

“謝謝你,阡陌。”她對著阡陌笑笑,阡陌卻覺得喉頭一哽,忍不住又要哭出來,但桑柔面前,她生生忍住。

凌波看著靠在床頭的桑柔,那張青白的臉,已露枯槁之相,五官仍是清麗出挑,可較之往日,少了幾分生氣。她終於明白,為何她一反常態地化起了妝。

“凌波……”桑柔再次喚道。

“我在。”凌波竟覺出聲艱難,喉頭如被石塊堵住般,澀疼不已。

桑柔看著她:“你不要罵阡陌,是我脅迫她不要說的。”

阡陌在一旁已頻頻伸手擦拭眼睛。

“阡陌,你去將凌波身上的繩索給解了。”

“夫人?”阡陌不解。

“去給她鬆綁!快去!”

她語氣不容拒絕,阡陌只得依言解了繩子。

一得自由,凌波就走到床前,說:“夫人,你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們必須想辦法診治,不然……不然……”

“凌波,謝謝你!”

凌波一

愣。

“給你鬆綁之後,你沒有立馬跑走找穆止,說明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是嗎?”

凌波沉默。

“你仍是不贊同我的做法,卻是選擇了尊重的我選擇。我很感激。”

凌波說:“與夫人相處這麼久,夫人從來睿智明理,如今做了這般選擇,定然有你的全盤考量。凌波雖然猜不透夫人意圖,但凌波也想夫人能夠好一些。夫人不想告訴太子,凌波不是不可以保密,但夫人能否也答應凌波一個條件?”

“你說。”

“夫人須讓凌波每日替夫人把脈,配合凌波醫治用藥。”

桑柔心頭動容不已,她身體已入絕境,但她卻不放棄。

“凌波,你何苦……”

“夫人,同意還是不同意?夫人若不同意,便是將凌波打死在這裡,凌波留著一口氣在,也要去稟告太子。”她語氣生硬,聲音卻已潮潤。

桑柔眼中泛起酸澀,點頭:“好,我答應你。”

凌波點點頭,坐在床沿,重又給桑柔診脈。

**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