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彥民抬抬眉,笑了一下。

“好吧,是有一點。”

季安東看看他,眼眸散發慣常的冷光。他點個頭。

“她母親在我家幫傭。”直截了當,也不費事表示含蓄,或用好聽的說辭。

馬彥民又抬下眉。沒想到。

沉吟片刻,才說:“那麼她現在住在你家了?”

“不,應該沒有——沒有。我記得王嬸是一個人的。”季安東搖頭。

王印夏應該很早就搬出去了才對,但他沒印象,根本不知道王印夏什麼時候搬出去、從季家消失的。他從來沒有費心去注意過。

“你對她沒印象?”馬彥民問。不意外,他認識季安東許久了,很瞭解他不會去注意與他處於不同“介面”的一般平凡人。

“我也很訝異她居然那麼大了。”

“人家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們兩兄弟卻不大賞月。”馬彥民笑。

“她跟王嬸到季家時不過一個小毛頭。”季安東丟下筆,背舒服的靠向椅背。“再說,我們儘量避免麻煩的事。倒是你,你是說真的?”

馬彥民要是有聽到王印夏那個“王子不愛灰姑娘論”,及那個“青蛙論”,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興致勃勃?

不過,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她對他們是那樣的想法……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諷刺,竟拿純種狗做比喻;還有那個乖戾的青蛙論——有個性是好,但太有個性了,稜角便太多,不夠溫順。

老實說,那些渴望飛上枝頭、攀財附貴的女孩要坦白得多,令人覺得舒服一些。至少,她們知分寸。

王印夏實在不怎麼可愛,也太聰明,沒有他習慣的柔順,讓人覺得不大舒服。

他受的教養,進退應對都有一定的規範,合乎一定的尺度,談吐舉止也符合他們的地位身分,是不會不知分寸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找家世背景相當的女孩。門當戶對,到底有它必然的道理。

可聽到王印夏諷刺的比評那個“九口叩中正制度”,他也不禁了……

多看她一眼。正視起她。

說不上是好或壞的印象,反正就是烙了印象。

“什麼真什麼假!”馬彥民又笑,模稜兩可。“我對她第一印象還不錯。”

“我剛剛說了,她母親在我家工作……”

“我倒沒想那麼多。”馬彥民很快說。

紀安東不以為然。“你最好還是多考慮一下。”

馬彥民駭笑。“安東,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只不過打個電話聊聊天、約個會罷了,又不是籤什麼海誓山盟、結婚法案的。”

“話是沒錯,謹慎一點總是沒錯。”

“這樣不會太累了嗎?安東。”馬彥民不以為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家庭環境是不錯,我自己也小有成就,但如果中意哪個女孩,都得先考慮到那些條件背景的,還有什麼意思?”

“如果只是交交朋友,當然不必考慮那麼多。但如果還有其他打算,最好還是多考慮些。”

“我說過我沒想那麼多。”馬彥民笑出來。

他要是想得那麼遠了才奇怪。要是他想約哪個女孩,或對哪個女孩有興趣,都要考慮那麼多、想那麼遠,那還享受什麼!

“不過,你為什麼反對她?”

“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針對誰。”季安東的口氣就像在談論公事一樣。“就長遠來說,對方如果跟你家世相當,見識多,生活條件相同,怎麼說都比較理想。”

“安東,我不是在找結婚物件。”

季安東瞄馬彥民一眼。

“那就更要多想一下。若純粹只要女伴,年輕漂亮的女孩多的是,那些人也知道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