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臥房。

林立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林朝崧讓他全權負責刺殺洵太子的事宜,到時候林朝崧只管將太子引進刺史府,至於殺人的活,林朝崧不會插手。

林立感覺自己這輩子就活了個笑話,他還想著自己多立下些功勞,今後哪怕用自己所有功勞換林朝崧和他母親一命也值得。

而且,這話他已經跟葉洵說過,葉洵也已答應。

然而,他極力想保住的親生父親,竟要親手埋葬他,還是用如此拙劣又低階的謊言。

“父親啊,同樣都是兒子,孩子不求公平公正,求一句實話都這麼難嗎?”

“孩兒不怕死,但孩兒不願為那兩個廢物去死,更不願死在如此拙劣的手段中。”

“孩兒答應刺殺太子算是還了你的養育之恩吧,至於刺殺時發生什麼,就只能由孩兒自己決定了。”

念及此。

林立站起身來,那悲涼的眼眸已被凜冽所取代。

他重重將窗戶關上,就像永遠關上了一道門。

今後我林立,只為自己和母親而活,林家與我再無瓜葛。

貞武十七年,六月初十。

距離肖家斷鹽僅僅還剩五日時間。

這幾日好一些州城百姓可以明顯感覺到,市面上的官鹽少了,而且已經限購。

與此同時。

葉洵已經率領東征大軍來到了山東地界,再有兩日便可穿過山東進入遼州。

夜,月光皎潔。

營地。

帥帳。

葉洵手中正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吃的正香。

片刻。

白暮年從帥帳外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密函,“殿下,林立密函。”

葉洵點了點頭,燙著嘴道:“蘇瑾,你來看看,本宮這面放不下,太香了。”

“是,殿下。”蘇瑾應聲,從白暮年手中接過信函,細細觀看。

穆凌霜身披盔甲,端坐一旁,不苟言笑。

葉洵起初還奇怪,以為穆凌霜是生氣了,後來問了才知道,穆凌霜說軍中需嚴肅。

葉洵聽後一愣,但表示極力尊重,他知道穆凌霜對於軍隊是有感情的。

片刻。

蘇瑾將信函遞到桌案上,沉吟道:“殿下,好訊息,林立說林朝崧竟讓他負責此次刺殺殿下。”

聞言,葉洵一愣,疑惑道:“林立不是不受重用的庶子嗎?林朝崧怎麼會讓他來負責此事。”他說著,眉頭緊蹙,“難道說”

蘇瑾點了點頭,應聲道:“沒錯,林朝崧打算犧牲林立,以此來更好的保全林家,不過理由卻是要將林立扶為家主,真是可笑。”

緊接著,蘇瑾哀嘆一聲,“如此看來,林立的命也是悲涼了些,竟然被親生父親用這種謊言當做棋子,害其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林朝崧也真不是個東西。”

葉洵將手中麵碗放了下去,冷哼道。

“林朝崧那兩個嫡出兒子在遼州為非作歹多年,他不敢投降本宮,只能鋌而走險。”

“不過倒是可憐了林立,他還曾親口對本宮說,希望有朝一日立下大功,能保下林朝崧一命,但林朝崧卻如此惡毒。”

“沒關係,這樣的家不要也罷,本宮定不會怠慢了他。”

葉洵,蘇瑾幾人雖然不是聖人,但對於林朝崧這種人,還是極為不屑的。

連親生兒子都能如此對待,真是令人不恥。

穆凌霜柳眉一凝,眼眸冰寒,“那這次倒是省事了,林家和肖家之流,一個都不用放過。”

穆凌霜對林朝崧已泛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