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姑娘,我有一件很要緊的事,和你說。」男子眼神躲閃,神色緊張。

「宛姑娘之前,男裝示人,在下並未看出姑娘是女子。」

話還未說完,這位錢公子耳根子便紅了大半。

「在下,給姑娘胳膊包紮之時,撕開了姑娘衣衫。」

錢公子的臉已然紅成了豬肝色。

「我會對姑娘負責的。」

「我是兵部尚書之子,我家住在櫟陽東城冬青巷壹號。」

「姑娘要是沒有落腳處,也可以和我回家的,我會秉明家父的。」

錢天和一股腦地把想說的都說了,卻不敢繼續在馬車上待著。

「白夏,進來陪著宛姑娘。」

錢天和匆匆下了馬車,上了馬,匆匆望了一眼馬車。

他心中有著說不上來的異樣情緒升起。

宛矜玥的棕色捲髮,淺棕眼眸,無一不在說明著。

這女子不是單純的崤東血統。

崤東貴族向來不屑於與霞西通婚,更何況崤東平常百姓家都有些看不上雙國混血的人。

錢天和的頭開始疼,怎麼才能讓自己的母親接受一個出身不高的兒媳婦呢?

馬車又開始行進了。

宛矜玥現在可沒心思搭理這事。

錢公子頂多能看見肚兜的一角,只要他不說出去,這事根本不是大事。

現在的大事是,查明那天晚上,船為什麼會著火。

家住櫟陽府?秉明家父?看來大家很順路呢。

宛矜玥已經恢復了身體知覺,左手小臂有木板固定,疼痛一陣陣傳來,多半是斷了。

她又活動了雙腿,能動,雙腿應該只是皮外傷。

宛矜玥緩緩閉上了眼,看似是在閉目養神。

「媱。」

「我在。」

「你什麼看法?」

「那船上防水的桐油有問題,裡面摻了其他的東西。」

「還有呢。」

「火燃起來前,沒聽到聲音,動手的肯定是船上的人。」

「還有就是,郡王應該被人下了藥,他沒有掙扎跡象。」

「那範圍又小了不少呢。」

「我建議你從朝堂入手。」宛矜玥緩緩睜開了雙眼。

旁邊的白夏,正沉默的縮在馬車的一角,發著呆。

又過了兩天,一行人走到了嵐州洛縣。

這期間,宛矜玥一直很少說話,除了吃飯睡覺,便只會坐著發呆。

其實她偶爾也會和雲媱聊聊天,只是旁人不知道罷了。

洛縣的官驛裡,錢天和帶著小廝錢左,宛矜玥和丫鬟白夏,正沉默的坐著吃晚飯。

他們一行四人,今晚要在官驛修整一日,明日晌午再繼續趕路。

「錢公子,離中秋還有幾天?」

「還有十八日。」

「錢公子有紙筆嗎?我想給家裡寫封信。」宛矜玥仍然淡淡的「待會我有些事和錢公子說。」

錢天和一愣。他救到宛矜玥時,宛矜玥正一身小廝打扮。

十歲左右的小廝,一般不是家生子,便是沒父沒母的孤兒。

前者一早便被錢天和否了,要是家生子,安心做丫鬟不就好了,何必女扮男裝呢。

錢天和一早便認定,這位宛姑娘定是由於生活所迫,才會扮成男子。

可她現在說她要給家裡寫信?

錢天和帶著滿滿的疑惑,和宛矜玥一起走進了他住的客房。

經過多日的相處,宛矜玥也看明白了,這錢天和多半是個正派人。

舉止有禮,注意距離。

「我是瑾州潁郡王家的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