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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承源的心中升起了幾分莫名的不安,太順了,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從他偷潛回都、軟禁諸王、再到清換官員……這整個過程實在是太順利了。
國師府。
「五皇子最近如何?」沈曇手持一碧玉荷葉杯細細端詳著。
「回主子,他還是老樣子,白日裡不好好吃飯,看起來總是悶悶不樂,還總是念叨著他想見敬妃娘娘。」
「這櫟陽府的大小官員有沒有誰靠近過他的府邸。」那精緻的荷葉杯被輕輕放下。
「並無,這櫟陽府近日很少有官員相互走動。」
「知道了,宮中可有異動?」
「一切如常,今夜雪嬋便會動手。」
「下去歇著吧。」那葡萄佳釀倒入了碧色的杯中,一飲而盡。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小冬子跪坐在景明帝的床前,她手中拿著那素錦手帕,正給景明帝擦拭著手臉。
她的師父樂和則整日跟著攝政王殿下忙前忙後,雖盡心盡力,可依舊成不了心腹。
空蕩蕩的宮殿,當了皇帝又如何?一旦虎落平陽,又有幾個人會對他真心呢?
給景明帝反覆擦拭了數遍的雪嬋有些累,她將錦帕隨意扔在了銅盆中,轉跪為盤坐。
背靠床沿的她,默默從懷中掏出了銀鈴。
那細小的銀鈴手串已有幾分發黑,它到處都顯現著歲月的痕跡。
這手串已傳了幾百年了,每一代雪雲族長都用它保護著雪雲族的子民。
自己真是個不夠稱職的族長,雪嬋想起了自己和沈曇的初見,素衣白髮,緋紅色的瞳……真是個妖孽。
臉長得好看,嘴也會談判,自己都不知曉自己究竟是圖什麼,就這麼答應了男子的條件。
掌燈宮女踏入了宮殿,入夜了,可以動手了。
熠熠燭火中,雪嬋收回了發散的心神,口中喃喃細語,手間輕搖銀鈴……原本安睡的景明帝突然開始急促呼吸了起來。
燕無在宮殿的主樑上靜靜瞧著,好似還不到自己出場的時候。
急促地呼吸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床榻上的男子便徹底沒了氣。
「你在做什麼?」是那少年的清朗之聲。
本該緊閉的殿門被開啟,本該在府中軟禁的五皇子蕭策好端端的站在了屋內。
和他一道的,還有二十餘位老臣,十餘位宮妃,皆瞧見了雪嬋還未來得及收起的銀鈴。
雪嬋被拿下,蕭策大步向前探了探景明帝的呼吸脈搏,隨即便大哭了起來。
他俯跪在地,口中大喊這父皇,活脫脫的孝子賢孫模樣。
住在宮中的馮承源應聲而來。
「二哥,你為何要殺父皇,父皇從小最寵你了。」蕭策上前一把扯住了馮承源的衣袖。
「五弟這是說的什麼話?」一直惴惴不安的馮承源今夜早早便上了床,卻一直沒能睡著。
「這個小內侍難道不是二哥的人?二哥處心積慮安插這樣一個人在宮中多年,難道不是為了今日?」
「策兒莫不是關傻了?紅口白牙的便敢將這事隨意誣陷給你二哥。」繼後李氏將將踏入殿門,便瞧見了這般場景。
幾乎所有的宮妃都比她這個正宮皇后早知道這事,那敬妃所出的孽種還正當著朝中重臣說著這些大逆不道之言。
「母后,今夜之事真的是二哥所為。」蕭策滿臉是淚,他一面哭著一面撲向了馮承源「既然母后不信兒臣所言,兒臣便證明給母后看。」
他一把撲倒了馮承源,張手便欲揭了馮承源面上的假皮,眼看就要成功了,那國師大人卻趕到了。
不過輕輕一掌,蕭策便離身飛起跌落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