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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旦看見回來的人眼睛裡掠過一絲欣喜,抿抿唇,說:“耿祁庸,我餓了。”
耿祁庸“啊”一聲,還以為男旦是在跟自己說話,還來不及反應便看見走到男旦面前的人突然僵住,問道:“你喝酒了?”
男旦眨眨眼,鳳眸讓他睜得渾圓,無辜地說:“我看見你藏起來的枇杷酒,偷喝了一小杯,不過是一罈酒莫不是你心疼著不捨得給我。”
“耿祁庸”並沒有輕信,“家裡有客人來麼?”
“沒有呀,你不是讓我沒事莫要出門麼。”男旦意識到什麼,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收起。
“既是如此,夏淳身上為何帶了女子用的脂粉味。”
男旦板著臉不說話,拂袖而去,卻被“耿祁庸”拉住,“你是不是又。。。。。。我好不容易上下打點將你拉出泥潭,你怎麼非要自己往下跳!”
“我作甚麼了!”男旦突然翻臉,回身怒喝道,卻是被耿祁庸的眼神刺傷微微瑟縮,用力甩開耿祁庸的手,“你要是覺得和戲子為伍丟盡臉面何苦還要收留我!耿祁庸我不是你,你還有似錦前程我卻從世家子弟一朝淪為賤籍,還要靠著昔日同窗花錢買下我的賣身契!我夏家四分五裂叫人發賣,錐心之痛我日日夜夜從不敢忘,只要能復仇,便是戲子,就算是戲子,我也無悔!”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男旦不知道自己早已滿臉淚水,死命地咬著牙,倔強地盯著耿祁庸。
“我、我沒有看不起你,我聞到脂粉味以為你出去登臺。。。。。。”賣唱,這兩個字太過侮辱人,他囫圇帶過接著說,“夏淳,我並不是那樣的人,我已經拿到路引,這兩日咱們便收拾行裝啟程去鄉下。”
“你不是看不起我的人,可旁的卻從來不缺落井下石之人。”男旦悽楚,自從他被官家發賣,敵家竟然花錢買下自己送進去學戲,還有什麼比這更磋磨一個讀書人的脊背。在耿祁庸找到自己之前,他早就受盡侮辱,若不是存了報復之心早就自戕以謝夏家先靈。
“耿祁庸,我暫時不能跟你走,父親舊日的部下找到了我,”男旦反手攥緊耿祁庸的衣袖,“我近日要離開一段時間,若是、若是你聽見什麼流言莫要相信,等我報了仇你就帶我走。”不是我跟你走,而是你帶我走,只要你還願意要我跟你一起離開——沒有我願意不願意,只有你要不要。
“你要做什麼!”耿祁庸壓低聲音,“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地位已定,就算那位王爺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顛倒乾坤,夏家如何能洗清謀逆罪名,你別再和他們攪合在一起,和我回鄉下要緊。”
男旦咬著唇靜靜地別過頭,無聲地反抗。小院子裡死一般寂靜,直到一聲大過一聲的雞啼吵醒睡夢中的耿祁庸,睜開眼,眼前已經不是那個小院子,耿祁庸怔怔地盯著蚊帳,腦子裡還盤旋著男旦委屈的紅眼眶。
背後貼上一個冰冷的軀體,帶著男旦輕輕哼一聲,耿祁庸反常地沒有抱怨男旦的溫度連連避讓,讓男旦驚奇地咦一聲,把頭貼著肩膀張望耿祁庸的表情。
這時候外面傳來“砰砰砰”敲門聲,耿祁庸推開男旦的頭,心不甘情不願地擁著被子坐起來,晃晃頭驅趕睡意,安撫性地給男旦摸摸頭,爬起來就要去開門。
“來了來了,”開啟門耿潤華就撲進來,抓著耿祁庸驚慌失措地比劃,說話顛三倒四,“死了!死了!全、全都死了!”
“誰死了?!”
“不知道,好多人。。。。。。”耿潤華都快哭了,昨天才去拜祭做法了,今天就明晃晃的地出事,這不是打臉麼。要不是他家沒在外面買了房子不然早搬走去住了。
耿潤華冷靜下來組織一下語言說道,昨天晚上一小群青年約好打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