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樹蔭後出來,抬頭便見宴書臣同葉侯一處。

溫文儒雅,氣華高然,一品暗紫色的官府,綴著金鑲玉的腰帶,整個人分明透著宰相的氣度,又並著親厚溫和,周遭皆是向他恭敬行禮問候的官員與內侍。

風采卓然,遠處便清晰可見。

趙江鶴駐足,目送宴書臣出了內宮門,內宮門處慣來多傲慢的內侍官也諂媚見禮,卑躬屈膝隨同一道走出很遠,才折回。

趙江鶴微微垂眸,斂了眸間黯沉。

這宮中和朝中本無多少不同,都是捧高踩低得多。

即便他做到戶部員外郎,在旁人眼中,趙家依然是一個不入流的門戶。

他趙江鶴依然是一個靠著女兒上位的京官罷了。

除非,他能坐到旁人夠不到的位置處。

……

阮府苑中,宋媽媽端了栗子糕來。

趙琪和趙則之兄妹二人歡呼,「許久沒有吃到宋媽媽的點心了。」

宋媽媽笑不可抑,「二小姐,公子,快嘗嘗,這次的栗子糕里加了山楂,味道可是不同?」

趙則之率先嘆道,「天哪,這麼好吃!」

趙琪更浮誇,「宋媽媽,神乎其技。」

宋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只是趙則之還是一臉醜哭模樣看向趙錦諾,「姐,你讓人把磚磚牽走吧……」

趙則之和趙琪都有些怕。

趙錦諾喚了釘子將磚磚牽走,趙則之和趙琪都鬆了口氣。

趙琪嘆道,「姐夫不怕磚磚嗎?」

趙錦諾忍不住笑,「他同磚磚很好。」

不僅不怕,一人一狗還親近得很。有時候她都有錯覺,他是不是早就認識磚磚……

趙琪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姐,自從你不在家中,家中都無趣多了!」

趙錦諾看向龍鳳胎,「那學堂如何?」

趙則之搖頭,「就那樣吧,早幾日還在考試,臘月裡還有大考,考完就可以休到正月十五了,母親不想讓我們在王家人面前丟人,回家也逼著我們補功課,別提現在有多慘。總和王家子弟攀比有什麼意思,這族學,我可真不想去上了。」

趙琪也嘆道,「這兩天母親火氣大得很,姐,我們能不能常來你這裡?」

趙錦諾眸間笑開,「當然可以啦。」

……

送走龍鳳胎,趙錦諾才往西市去。

身邊只跟了阿燕和柱子兩人。

早前從新沂莊子上來的人都安置在西市的苑落中,也在西市置了些鋪子,趙錦諾今日正好有空去看看。

莊子上的人見了她都一口一個大小姐,很是親切,每個人都同趙錦諾說了不少話。

快至黃昏,趙錦諾才從西市乘馬車回府。

柱子本就會駕馬車,便沒有再用旁的車夫,阿燕則在馬車中,同趙錦諾說起今日去鋪子上見大家的事情,馬車卻忽得一個急剎,趙錦諾和阿燕險些滾落出去,幸虧早前在新沂的時候,時常外出警覺慣了,當下便抓了馬車。

只是阿燕眼神有些惶恐得看向趙錦諾,趙錦諾也眸間慌了慌,剛才,應當是撞到人了。

阿燕臉色煞白,趙錦諾深吸一口氣,應當是蹭到不是正面撞到。

趙錦諾撩起簾櫳,下了馬車,阿燕也才跟著。

果真見柱子有些慌亂得扶起滾到一側的人,趙錦諾也快步上前,看向柱子扶起的那人,關切道,「怎麼樣,沒事吧?」

柱子臉色慌張。

韓盛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嘴角佯裝輕「嘶」一聲,「沒事,應當就是擦傷胳膊了……」

趙錦諾見他胳膊處確實磨破,歉意道,「實在抱歉,去前方醫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