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真是看武俠片,彥卿一定對這樣造型出現的人物完全無感,但真有這麼個人拿著把亮閃閃的劍杵在面前的時候,那他是不是路人甲可就不好說了。

彥卿剛有點要動的意思,南宮信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又抓緊了她,聲音微弱到只有和他緊靠著的彥卿勉強能聽見,“別動……”

你別動才是真的!

劍尖兒指著兩人的方向,卻實實在在是對著南宮信的。

這個靜止動作只維持了不超過三秒,那把劍就像條攻擊狀態的蛇一樣飛快遊了過來。

這個狀況完全超出彥卿的能力範圍了。

就算她有這個能耐,還有個南宮信把她抓得死死的。

算了,反正這條命是白撿來的,豁出去了!

眼看劍尖就要刺到,彥卿迅速側過身來合身抱住南宮信,背對劍鋒把南宮信擋得實實的。

那女人上輩子欠你的,這樣可以還了吧。

這回連道別都省了。

閉眼等著劍身把自己穿個透心涼,卻突然感覺被身前的一個力量扯了一下,本來半坐在床邊就不大平穩的重心突然失衡,一下子撲倒在了床上。

沒有被刺穿的感覺,只聽到頭頂一聲金屬撞擊的尖銳聲響。

接著叮叮咣咣一陣亂響,不超過半分鐘,整個車廂裡突然沒動靜了。

又靜待了半分鐘,彥卿還沒在剛才的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

直聽到身下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你抱太緊了……”

彥卿一愣,瞬間石化。

自己正緊抱著這男人,還把這男人壓在身下!

彥卿“噌”地跳了起來,頂著一排無聲飛過的烏鴉迅速轉身離開床邊。

就說剛才怎麼覺得什麼玩意兒冷颼颼的……

窗戶破開,桌子也被撞翻了,那摞公文和著茶壺杯子一起撒了一地。

剛才是有人來救駕?

不到一分鐘工夫,綺兒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小臉瞬間煞白,“殿下,娘娘……”

“沒事沒事,”彥卿看著這被嚇壞了的小姑娘,自己反倒是從驚嚇中晃過了神來,“我倆都活得好好的,你叫兩個人進來把這兒收拾收拾吧。”

“是,娘娘。”

“等等,”彥卿叫住起腳就要走的綺兒,“賀仲子在不在?”

綺兒搖頭,“回娘娘,隨軍來的大夫只有周謹周大人。”

彥卿看了眼床上那個剛剛坐起來的人,“叫他來一趟。”

“是,娘娘。”

江北進車廂來的時候窗子已經被修好了,桌子上換了套新茶具,摺子也重新摞好了,連床尾木架上的那支足有十公分長的金屬釘也被拔出去了,周謹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南宮信把脈,彥卿抱手站在一邊兒看著。

一切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發生過什麼暴力事件,無比和諧,除了江北。

江北一進來就跪拜在了南宮信床前。

“殿下,卑職失職,讓您受驚了。”

南宮信本是靠在床頭,聽到江北的聲音,撐身坐了起來,微蹙眉心,略帶急切,“受傷了?”

彥卿這才發現,江北左上臂有道深深的口子,深藍色的官服已經染出了一片黑色,傷口這會兒還在往外流血。

剛才來救駕的應該就是他了。

江北埋著頭,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卑職無能,讓那賊人逃了。”

“不礙得……”南宮信輕輕搖頭,對周謹吩咐道,“我好得很,你去給他包紮吧……”

沒等周謹應聲,江北忙道,“卑職不敢。只是一點兒皮肉傷,卑職自己就能處理了,謝殿下關心。”

南宮信輕咳了兩聲,淺淺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