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紅的燈光下,厲仲謀醉意深深。他是看著號碼接起手機的,可耳中一直有嗡聲,沒聽清對方說的話,更對之後響起的忙音充耳不聞。

真是醉得不輕,酒精麻痺了理智,卸下了防備,所以他才會說:“老婆,回來吧……”

part3

第二日吳桐一早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確鑿無疑。吳桐捏著單據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中,摩挲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次媽咪絕對不會再那麼蠢,媽咪會讓你一出生就有父母,就有完整家庭,不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她是笑容飛揚地被吳宇送去機場的,吳宇擔心她,託運好了行李,他點著她額頭說:“一下子愁眉苦臉,一下子又心情轉好,真是越來越弄不懂你。”

吳宇始終把她當孩子的,十月份的天氣,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吳桐張開雙臂摟了摟他:“助我成功吧!”

吳宇不知她在說什麼,有些無奈:“好好好,祝你成功。”

乘飛機有些顛簸,稍微平穩些後,吳桐解了安全帶就衝進廁所吐,胃都要掏空了似的。

幸而飛行時間不很長,抵達香港,走出這有些悶窒的機艙,吳桐的視野與心境都一下子開朗起來。

此時是週五,她算是提前一天回來,沒有專車來接,吳桐checkout後沒急著到外邊攔車,換回香港本地手機卡,調出Mark。JeffLawFirm的號碼。

向佐的私人電話她早已經刪除,此刻只擔心打到律師事務所,依舊聯絡不上他人。接線員替她轉接,一時間對方沒有說話,吳桐不確定是否是向佐:“我是吳桐。”

向佐略顯沙啞著聲音道:“我知道。”

吳桐閉了閉眼,航站樓人來人往,走走停停,吳桐再也不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她對向佐說:“能不能麻煩你來機場接我?”

這種時候她要求見面——向佐靜默多時,“好。”

part4

他只說了一個字,吳桐也無話再說,她掛了電話,坐在行李箱上,在這裡等,向佐的車停在她面前已經是幾小時之後的事。

她倒不覺得時間漫長,向佐把她的行李放到後備箱,車子啟動,向佐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看她。

“你瘦了。”

吳桐摸摸自己的臉:“是嗎?”

向佐確定他沒看錯,她,對著他,輕笑了。向佐眉心皺成川字,握方向盤耳朵手指僵硬。

“我聽童童隨口說了幾次,似乎厲仲謀聯絡了幾位癌症方面的專家,你父親情況有沒有好轉?”

向佐也笑笑,對此不置可否:“送你去哪?TC還是,厲宅?”

“……醫院。”

轉瞬間,向佐臉上僵笑,眼中驚疑,可向佐終究沒再問,按照吳桐的指示開到醫院。

婦科,掛號,來來往往的各色各樣的女人,向佐在這一片環境中跟在吳桐身後,臉色越來越沉。

終於受不住頓住腳步,問她:“為什麼來這裡?”

吳桐學他不置可否,只說:“等會你就知道了,麻煩你在這裡等等我。”

向佐在這裡等待的結果,是吳桐送到他眼皮底下的幾張彩超。

向佐不肯伸手接過,吳桐把彩超塞在他手裡。彩超的中間部位,那看起來像顆豆苗一樣的小生命——

向佐手一抖,彩超飄落在地。

吳桐也沒去撿,聲音異常平靜:“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害得我的這一個孩子也沒有了父親?”

“……”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讓厲仲謀不肯再信我,我說什麼他都懷疑,也許只有你去說才有效。我不求你放過他,只求你放過我。”

向佐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