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我們來到淮閩縣,小縣城不大,民風很純樸,這直接反映在酒桌上,對方客戶太熱情了,頻頻向我和關經理敬酒,一開始關尚起還替我擋酒,最後他自己也不勝酒力,喝趴下了,而我也被客戶趁機灌得眯眯瞪瞪。散了席,站起身,我才覺得肚子翻江倒海,天旋地轉。一陣噁心,我跑到洗手間吐了個稀巴爛。這一吐,馬上人也輕鬆了,除了臉還是通紅之外,我身輕如燕。我漱了漱口,出了洗手間,轉過屏風,剛好看到汪秘書站在走廊一側打著電話。我一個激靈,葉容寬也來這裡出差,太巧了吧。我躊躇了半天,等汪秘書打完電話離開,就急匆匆回了包廂,現關尚起已經不在了,我問了問服務員,估計也是去了洗手間催吐。鑑於安全起見,我又去了趟洗手間。我在男洗手間門口徘徊,一直不能確定關經理是否在裡面,見四下沒人,我壯膽推開了洗手間的門,這一推不要緊,迎面就是葉容寬和汪秘書。

“呃,好巧。”我硬著頭皮說,“你們也來這裡吃飯。”

汪秘書看到我尷尬的神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很快就止住了,但並不妨礙他聳動雙肩。葉容寬只是略了我一眼,就抬腳離開,連句話也沒說,真能擺譜。而身後的汪秘書看了看我,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也就跟了上去。我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洗手間門口進退兩難。一轉身,我叫到:“等一下,汪秘書,你幫我看看,裡面有沒有我同事。”

汪秘書被我叫住,也不好拒絕,回身替我看了看:“好像沒有其他人。”

我點頭稱謝。

他頓了頓,又說:“江米,這個藉口太爛了吧。”原來他以為我在聲東擊西。

我切了一聲:“我是那種人嘛。”汪秘書沒答話,不過滿臉肯定。我很洩氣,我的名聲竟然被葉容寬糟塌成這樣。明明是他負我在先,怎麼大家都以為我是罪魁禍。生活啊,生活,就是讓你活生生地氣死。

汪秘書看到我委屈的表情,說:“你們不會又吵架了吧?”

“什麼叫又,你哪隻眼看到我和他吵架了,我們夫賢子孝,很美滿的。”我反駁。

“哎,我們秘書處都快成為婚姻問題解決專家組了,我還納悶葉市長怎麼會說來淮閩縣視察呢。”汪秘書風輕雲淡地說。

他的深意我豈能不體會,不過我還是很客觀地說:“既然這樣,你應該向葉市長申請調入婦聯工作,揮特長。”

看到他不敢對抗,我也開始“敲詐”:“最近聽說,你和明極的工作人員走得比較近?”

“只是公事上的往來,他們很想投資晉西電廠的專案。”汪秘書大方地說。

“聽說有兩撥人馬?”我又問。

汪秘書愣了愣,還是點點頭。果然被我押到。

“你要注意影響。”我開始搗漿糊。

“什麼影響?”汪秘書不明白地問。

“虧你還是個高階知識分子,明極那攤爛泥你也敢接。”我低低施壓。

“不會吧,我看過他們的報告,是個大集團。”汪秘書認真地說。

“我看不見得。那雷曼兄弟不也是大集團嘛。”我神秘地笑笑,“你要注意,一朝失足,千古恨啊。你還年輕,前途很光明,還有如花似玉的美眷等著你,你要珍惜。當然,這也是葉容寬的意思。”

我敢打賭他不敢和葉容寬對口供,所以我那麼一忽悠,汪秘書面上有些嚴肅:“我會謹慎的。”

我滿意地拍拍他:“我看好你噢。以後有什麼聖意,我可以替你提前通風報信。”

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讓Teresa如了願,所以也只能犧牲明極了。往近了說,我是維護家庭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往遠了說,我也是犧牲臺灣島,保衛全中國。像我這麼有歷史使命感的人,如今也就剩下福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