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一騎駿馬從隊伍中間跑到陣前,身後玄色斗篷,在夜風吹拂下,獵獵飄動。一雙狼眼閃爍寒芒,嘴角帶上一絲嗜血的笑顏。正是那青石岡的大寨主雷佔彪。如今他不是前番在飛虎寨上那般急躁模樣。而是面帶冷笑。一雙眼輕佻的看著孫月蓉,叫的又好聲親切。

孫月蓉對雷佔彪素來全無好感,尤其如今嚴鴻就在身邊,看了他這副模樣,火氣更大,怒道:“小爺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你把這些叔伯人馬騙來濟南,到底為的是啥?”

雷佔彪卻不理她,而是隔著錦衣衛的隊伍。朝後面正猛攻的撫標營人馬高喊道:“撫標弟兄們,且慢動手!這幫人如今成了甕中之鱉,大家不用急在一時,且等我雷某幾句話說完,再砍他們腦袋不晚。如果現在心急火燎動手,可就別怪雷爺反過去幫他們羅!”

此時雙方在這街道上已經交戰多時,錦衣衛固然已經是筋疲力盡,命懸一線,而撫標隊伍也有不少傷亡,而且一時之間。無法突破對方陣線。雷佔彪這支騎兵此刻殺到,儼然就是一支生力軍。確實有左袒左勝,右袒右勝的實力。他若相助撫標營夾擊,自然能將錦衣衛一舉蕩平。但他若反過來助戰錦衣衛,有這大隊騎兵裹挾下,撫標營雖不至於立刻就輸,再要想擒殺嚴鴻,也沒幾分把握了。

這邊撫標營的白蓮教香主沈羽,對雷佔彪這支人馬到來倒是大致心中有數,只是沒想到對方說好是援軍,這會兒的態度卻變的如此曖昧。雖然說兵貴神速,如今不能拖延,但他對雷佔彪性情瞭解不多,不敢激怒對方,萬一自己兩方真成了火併,那就糟糕至極。而能鎮住場面統籌全域性的王左使及二位長老都不在,他自己又缺乏坐鎮一方,統帥全域性的能力。

因此上,沈羽只得心中一邊暗罵這不識抬舉的山賊,一邊高聲道:“既然雷爺有話,我等當然不能不給面子。不過雷爺,兵貴神速,別讓這狗官拖延時間。”說罷,令部下暫緩攻勢。然而利用這時間,他卻悄然調派幾隊人馬,往前面包抄。同時又將火銃手和弓箭手暗中準備,就算山賊真敢倒戈,自家也要儘量以一敵二,幹掉嚴鴻。

眼看撫標營人馬收兵整隊,錦衣衛緹騎也抓緊這段難得的時間整合佇列,搶救傷患。此時戰事雖然暫時緩解,但局面並未改觀。嚴鴻這支人馬已經傷亡了四分之一,而且正好被包圍在核心,前有響馬鐵騎,後有撫標叛軍,便是想要併力突圍,都難做到。更別說城門失守,即使僥倖突圍成功,也無路可走。若不是他們沒了退路,這種傷亡,早就讓這支部隊土崩瓦解。

雙方戰鬥既停,街巷裡又是一時沉寂。雷佔彪看著嚴鴻,嘴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道:“嚴欽差,別來無恙?在飛虎山上,你好大的威風,今天如何?青衫龍女那賤人呢,她怎麼不來救你?實話告訴你,如今老子拉來山東綠林三千健兒,她如果再敢露面,我讓她死無全屍!至於那位華山李大俠,要不要試試,看看能不能拿住我?”

李鯤鵬手持寶劍,怒目而視,待要飛身而出,卻被梁如飛輕輕拉住。定睛看時,見響馬之中有不少人持弓在手,認扣搭弦。他心知此時衝過去,也無非是個現成的靶子,於事無補,當下也不敢妄動。

孫月蓉聽雷佔彪口出狂言,心中怒火萬丈,瞪著杏眼喝道:“姓雷的,你到底想幹啥?”

雷佔彪道:“想幹啥?哈哈,月蓉,你可是我打擂贏來的婆娘,你問你的男人想幹啥?你和這狗欽差那點破事,讓老子成了山東綠林的笑柄,這件事你真以為就這麼算了?今天這個場面你也看到了,要麼你乖乖過來,以後給老子當婆娘。至於你和這狗官的事,我便全當不記得,還放這狗官一條生路。要不然,我一聲令下,現在便把你們殺的一個不留!”

“放屁!”嚴鴻搶先怒斥,緊緊攥住孫月蓉的手腕,厲聲道:“姓雷的,東西可以亂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