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背的狼皮越貼越緊,幾乎要與自己的皮肉熔化在一起。

血已止住;不在外瀉。

熱血體內環流一圈;沈落石很快就恢復了活力,頭腦也恢復了清醒。

後面的追兵已越來越近,天色也越來越清晰;黎明的曙光已緩緩而來。

經過一夜的博殺,沈;葉二人都已精疲力盡;而且沈落石還受了重創。光天化日之下,失去了夜幕隱蔽,更不利於他們逃亡。

沈落石估計背後的胡騎不斷的來回奔突,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們必須在天亮前追上商隊,以逸待勞的三十名邊城戰士加上傲雪護衛高手,一舉擊潰這支討厭的敵騎應該毫無問題。

那麼商隊現在在哪裡呢?

他分明已感覺到就在附近,也許下一個瞬間就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有了逃出生天的希望,沈落石強振精神;快馬加鞭;縱馬飛馳。後面的敵騎如影隨形;一路跟進;死咬著毫不鬆懈。

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透背而來,前面的草地上已投射出兩條長長的身影。

日已東昇;天地一片清明,前方的茫茫草原依然沒有半個人影。

沈落石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有些焦急起來。

他著急;後面追趕的僕固蒼狼比他更急。以他的判斷;重傷的沈落石此刻早應該血盡而亡,怎麼還在縱馬飛奔?

難道他已止住了傷口的血?

不可能;自己的隊伍一路趕殺,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包紮傷口的機會。即便是他有包紮傷口的機會;沒有止血藥;這麼深的傷口也根本無法止血。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百年不遇的不死戰神?

幾次身臨絕境;都能安然無恙的突出包圍,眼見的刀已劃過心臟;卻能利用突然轉身之法避開要害,血流不止一個多時辰依然躍馬飛奔。

尾隨的僕固蒼狼有些驚疑起來;天意不滅對手。自己強逆天意追殺;會不會給自己的隊伍帶來更大的災難?

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側目掃視一下七零八落的部下。僕固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放緩了追趕速度。

日已東昇;數百鐵騎在別人的國土馳騁,說不定真會有什麼禍事突然降臨。不如先隱蔽起來休整一番;繼續跟蹤尾隨偷襲。

明追不如暗襲;僕固嚐到了偷襲的甜頭,開始籌劃下一步的偷襲計劃。隨行的部下摸不清頭緒;狐疑的看著放緩追擊的他。

“前方有埋伏;快撤。”僕固蒼狼為自己的膽怯編了個藉口;揮手指揮部署退卻。

部下猶疑的看著他;一個個忿忿不平;收斂了保護工具,極不情願的撥轉了馬頭。但他們很快就被老大的英明決策震驚了。

就在他們回撤的那一刻,埋伏已久的攻擊已展開。

一排快箭襲來;早有十幾騎翻身落馬,驚慌失措的僕固蒼狼帶領部下亡命東逃,埋伏草叢的數十騎快馬瞬間突出;一路尾隨追擊。

快箭如芒;快馬如風。

這隻以逸待勞的生力軍,一路瘋狂的尾隨追殺,足足追殺出十幾裡。

折騰了一夜的胡族鐵騎;早已疲憊不堪,早已無心戀戰;只顧著亡命逃竄。

好在對方無意趕盡殺絕;只是一邊追擊射殺;一邊掠奪散落的馬匹,片刻間便席捲了百餘匹戰馬;風一般的向西而去。

僕固一口氣逃出數十里,勒馬喘息;跟隨背後的部下只剩了七八十個;個個垂頭喪氣;哭喪著臉。

習慣於縱橫草原;馳騁博殺;勇武無敵的鐵騎中的精銳,就這樣被長期處於馬戰弱勢的敵軍中的一個普通刀兵折騰的七零八落。

他們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曲感。就這麼被整殘了;真他孃的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