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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真是一個駑鈍的,便是自家的表弟,林沫也不至於把黛玉許給他。
夫妻和睦,與功名等其實關係不大,但黛玉心志奇高,為人清雅,若是許給一個敲打了也不會吭聲的,想必會更加鬱結。若夫婦二人無話可說,那日子過得可真就不像話了。男人尚可三妻四妾,多挑幾個能陪著他說上話的,女子獨居深閨,可該如何寂寞。容嘉這小子,別的不說,但就口齒,還真能陪著黛玉說上三天三夜也不重複,何況小子既然有心,許諾了不會納妾,房裡不收人,自然也會好好待他妹妹。
這好好相待,自然不是隻錦衣玉食地供著,詩酒相伴,談詞論賦,這世間多少和睦夫婦,心意相通,便是隻在同一間屋子裡待著,也舒服得很。
林沫自知這方面虧欠靜嫻良多——只是靜嫻所愛所好,實非他所喜愛擅長,若是勉強自己做靜嫻心裡頭體貼溫良的丈夫,雷公該為他的弄虛作假劈下兩道閃來。
水溶見他面露深思,覺著奇怪:“你怎麼了?”
“我在想我怎麼看上你的。”林沫笑了笑。只是水溶這人,臉皮子倒還挺厚實,沒一點害臊的樣子:“是啊,你是怎麼看上我的?”
林沫道:“便是不知,才在思考。難道你知道?”
“看上這事兒,既然叫看上,那也就是一眼的事。”水溶隨意地糊弄了過去。他其實心知肚明,自己是如何喜歡上林沫的。大約就是因為他自己是個小人,所以對那些高光偉岸的人偷偷藏著些憧憬之意吧。他本來就是個喜歡漂亮皮囊的人,遇到了林沫,先是覺得此人狡詐,只是相處久了,發現他還真不是說說空話,忍不住就要替他操把心。原來看上水浮,也是這個道理,只是水浮那兒遲遲沒有回應,林沫卻時常被他撩撥得有幾分意思,何況皮相又更勝一籌,漸漸也就把心放了過來。水溶明白,其實自己是個挺虛偽的人,他喜歡那些清明之人,可是自己卻忍不住做著小人之事,做完了,又因為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自卑,越發對林沫多幾分憧憬敬佩,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種扭曲的服從欲。
做慣了牆頭草、唯利是圖的北靜王,竟然從未真的反抗過林沫的任何一句話!
可見聖人不欺方儉,亦未欺他。
真真色令智昏。
方儉能成為帝師,自然有幾分手段氣量。容嘉的話雖然不好聽,卻叫他在家裡頭輾轉反側了一晚上,開始琢磨那些細微之處的東西。誠如昭沁園裡頭說的,這事做好了,功在千秋,可是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為貪官汙吏斂財的好橋樑。
原以為此次改革,需得是戶部出力最多,如今看來,吏部亦得出力。
方儉呈了封摺子,自言前些日子過分自負,未能考慮周全,幸虧改革並未倉促進行,未釀成大禍。他自覺有失,自當謝罪。只是改革卻不能停,望皇上挑選能人,以利社稷。
眾所周知,皇帝對戶部侍郎十分偏愛,這次改革的主持者,不說別的,不管成不成,名揚天下不是問題,至少也能入了內閣,眾人以相稱之。方儉自然不會大方到把這麼好的名垂千古的機會讓出去。不過昭沁四問在學子中廣為流傳,還有不少人,為當初非議過林沫公開寫文章道歉,其聲勢浩大,叫方儉老臉實在不知往哪兒擱。何況,他一個主持改革的人,卻連個小孩子都想到的事都沒考慮周全了,這虧得是還未實施下去,否則,這其中的閃失是誰的?他是帝師,卻也明白皇帝並非他教出來的,也不是個會因為他的身份就寬恕他的過錯的人。既然皇帝扶持林沫之心已不加掩飾,倒不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橫豎改革到現在,方案都是他在做,林沫便就算接了這麼個山芋,亦得來請教於他。
出乎意料,皇帝並沒有答應,只道:“豈止是太傅,朕恐怕是在這京師待得太久啦,也沒有想到這些。太傅既然想通了,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