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即將要走向下坡路。

即便沒有強權壓迫,他們平日裡不分青紅皂白,過於護短自家子弟的行為,也早就惹到了許多家族不滿,註定了他們會在被取代的路上一帆風順。

後來的夜家,再也沒有了現在如日中天的地位。

可是現在依舊如日中天的家族,依然在用鼻孔看人。

兩路人馬敗興而歸。

面對家族顏面無存的局面,夜家人決計不肯善罷甘休。

正想著要用什麼更好的辦法對付顧家時,有人敲鑼打鼓地上門,讓他們滿滿的惡意全部轉變成了深深的忌憚。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過慣了富貴日子的人,最害怕的絕對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

老鼠雖然不喜擋在他們老大和夜小姐之間的那顆絆腳石,但該拎得清的時候絕對拎得清。

把夜家的賬單償還了後,嚴厲地警告夜家人不許再插手他們家夜小姐的私事,更不許為難那顆絆腳石的家族。

老鼠的偏向性,來源於夜凝的偏向性,代表了不夜盟的立場,從來都是無條件站在夜百翎的背後,支援她的任何決定。

要不說還是說老鼠會辦事呢。

他帶來的弟兄們各個膀大腰圓,眼露兇光,刀疤彈痕橫亙在裸露的肌膚上,給人一種極度不好惹、不敢與之對視的感覺,至少夜老夫人著實是嚇到了。

她害怕這群粗俗和野蠻的人,會用粗俗和野蠻的方式對待問題,會一言不合直接掏出槍支彈藥,傷了她的寶貝兒孫。

不夜盟的底色擺在那裡,不夜盟的勢力擺在那裡,夜家人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所以只漲紅了臉,忍著屈辱接受了這份賬單。

夜百翎和夜家單方面斷了親。

然而為了顏面,夜家人自然不可能對外承認這件事,再去舉辦一場斷親宴會。

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們依舊死鴨子嘴硬,只說自家的寶貝公主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和那個男人斷乾淨,隨時都可以回來。

他們自我催眠自己,自家的血脈不可以流落在外。

他們自我催眠自己,小孩子不懂事,但他們當大人的不能和她一般見識。

永遠顏面至上的家族,直到夜百翎變成一座墓碑,都在單方面的認親。

面對最慘烈的死亡本身,他們非但沒有反思自己,而是逢人便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他們端著這所謂的顏面,端了整整一輩子。

哪怕後來,繼一座墓碑之後,家族裡又出現了一位更加‘叛逆’的子孫,他們也依舊沒有反思自己的行為,而是繼續一味指責:

“白養你這麼大,養出一隻白眼狼來,一點都不懂事。”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這麼不孝順、這麼不會體諒老人啊。”

“生你有什麼用?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的顏面!”

“……”

……

一輩子放不下面子的家族,現在經歷了接二連三的打擊,面子碎了一地。

窩窩囊囊地恭請老鼠離開後,急於找回面子的他們,把電話打到了江局那裡,開始了聲聲質問。

而那邊的犯賤體質,也是成功讓夜家這邊找回了場子。

醫院裡,因為某兩個人頂風作案而病倒的江局,暫時還沒有接到夜百翎懷孕的一手訊息。

現在聽著電話裡的質問聲,聽到那個讓他眼前一黑的訊息,他差點直接噴出一口老血來,卻也什麼都做不了,只顧得上唯唯諾諾地應著電話那頭,給夜家人道歉。

結束通話電話後,江局身心俱疲,感覺最近的事沒有一件順心的。

病情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