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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覺得更舒服的方式度過了那個夜晚而已,而且,她在不在那裡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當她這樣告訴父親的時候,他卻更加生氣了,幾乎是暴怒的那種表情。
於是,她終於明白,自己應該是觸犯了什麼基本的禮儀教條——在某些場合,即便只是作為擺設,她也應該將自己恰如其分地固定在某個位置。這就是父親家的禮節。從那以後,她再沒有逃避過這種聚會,畢竟,父親支付了她大學期間所有的生活賬單和教育經費,自然有對她教誨呵斥的資格。當年,他就是這麼呵斥母親的:“花著老子的錢還不聽老子的話,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這個曾經在大學禮堂中高談民主自由和兩|性平等的男人,自下海經商之後就將自己所有的主義和信仰拋棄了。資本的積累使他轉而信奉一種帶著江湖氣的男性沙文主義的人生觀,他開始覺得在物質和經濟上強大的男人是可以隨意支配女人的——不只支配她們的身體,就連她們的精神也是可以支配的,何況女人在精神上也並無多大差別。
那天的晚餐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才結束,父親醉醺醺地打電話叫來了司機,躺在後排座位上一路昏睡。酒氣瀰漫的車廂裡沒有任何交談。
第二天的早餐餐桌上,父親依舊因為宿醉而寡言。直到早餐快結束了,他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研究院還是別讀了吧,反正拿到學位也只能做老師,也賺不了幾個錢,我可以在公司裡幫你安排一個職位。公司裡有幾個年輕人條件挺不錯的,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沈青頓了頓手中的湯匙,說:“不用了,我很好。”
父親擰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說:“需要錢嗎?”
“不用。”沈青起身說,“我今天下午就回香港了。春節假期快結束了,我還有論文要寫。”
父親沒再說什麼。她便端著自己的盤子離開了餐桌,轉身的一瞬間,恰好瞥見弟弟帶著厭惡的冷漠眼神。
。
沈青回到香港之後,天氣一直不是很好,偶爾太陽出來露個臉兒,也總是無精打采的。陰鬱的天氣就這麼持續了大半個月,直到情人節的早上,天空才總算晴了。陽光透過澄明的空氣灑在廣場的綠植和情人們帶著笑意的臉上,一派明媚的春光。
這天也是沈青的生日,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電話。她在兼職回來的路上買了一隻插著蠟燭的紙杯小蛋糕,站在6路巴士的站牌下一邊等車一邊吃掉了。
這年沈青25歲。
作者有話要說:
☆、青山路25號(6)
新年之後,沈青發現她與許嘉文的每一次照面都變得有些尷尬。
從前,當她不知道嘉文對她懷有厭惡之情時,她可以將嘉文對她的冷漠當作性格使然。可是當她清楚地知道那些閃躲或者不耐煩的神情都是緣於對她的厭惡時,她心裡忽然感到侷促了——當她既不知道這厭惡的根源,又不能避免與這少年的會面時尤其如此。
她也曾試著在梁小禎談起嘉文時假裝不經意地問幾句,試圖從她的言辭間發現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可這女孩卻什麼都沒有透露給她。因梁小禎每次說起嘉文的事情時其實也是在試探沈青,自上次煙火表演之後,她一直對嘉文撇下她去尋找沈青的事耿耿於懷,迫切地想知道這兩個人目前究竟是什麼關係,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她從沈青那一貫淡然的神情和語氣中同樣沒有找到任何答案。於是,在一番各懷心事的相互試探之後,兩個人均是不得其解。
就這麼過了幾日之後,梁小禎發現沈青和嘉文之間依舊沒有任何的交流,而嘉文每次見到沈青時也依然是神情冷淡,於是她明白過來,那天晚上興許是自己誤會了,也就不再去自尋煩惱地胡亂猜測了。再說,她也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了——最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