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全微微紅了臉,道:“錦芳姐姐說不必,她說,您本就志在青山,不在朝野,更不在什麼凌天盟。若能如此悄悄去了,自去逍遙過活,比什麼都強。我尋思著有理,可又憂心您在外頭沒個伺候的可靠人兒,餓了病了可怎生是好。因此沒忍住,還是派人找了一番。如今一看,有白神醫護著您,我也就放心了。”

林凜嘆道:“到底是錦芳知我,”他微笑著看王福全,道:“小全兒真個長大了,那日在酒樓上,怎的就一下認出我來?”

王福全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低頭道:“那,那個啊,公子爺,您不知道,若是旁人,我沒怎麼好眼力,可您我服侍了那麼久,身量如何,氣味如何,說話間眸子裡的神情如何,我怎會認錯?況且,”他偷偷地看了白析皓一眼,略帶歉意道:“那易容只顧著臉,忽略了頸子和手,因而……”

白析皓冷哼一聲,袁紹之呵呵大笑,道:“王福全少將軍果然非浪得虛名,當日我們出去,原想著悄悄喝酒,那易容也不算精細,只略為掩人耳目罷了,哪想到遇著故人,全然無用,非白老弟之過,實是小凜模樣天下獨一份。”

王福全嘿嘿低笑,抱拳道:“白神醫,實是小的跟著公子爺久了,那份認知早已深入腦海,如此而已。”

白析皓冷著臉不理會,林凜淡淡地道:“如此說來,皇上也認出我了?”他看著王福全,微微一笑,道:“小全兒,你這番來,是當追緝的先行軍,還是當勸降的說客?”

王福全臉色一變,忙到:“我只當公子爺的小全兒。”

“很好。”林凜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道:“那邊跟我說說,怎的蟄伏了這許多日,卻在今日上門來?”

王福全正色道:“我早於數日之前,便探知你們躲在此處。只是等著時機,不敢貿然過來,可巧今日是個好機會,諸位請速速收拾行裝出城。”他從衣襟中掏出令牌,交付袁紹之道:“這位大俠,此乃南疆聯軍通關令牌,南邊三十九個州府鎮縣均通行無阻。”

他回頭看著林凜,目光灼灼地道:“前日老爺命州府大人大擺宴席,將益華城進城的兄弟相稱的江湖人士軍情了過去,一家家檢視。中有飛鷹堡一隊,稱兄長遭了仇家暗算起身不得,靜臥養傷,老爺施恩,派了郭榮大人親臨客棧替那少堡主療傷,我也在行列之中,親見那少堡主年輕俊美,卻傷重未愈,其弟弟稚齡荏弱,可憐無知,絕非當日酒樓上所遇的兩位公子。”

林凜笑了笑,道:“郭榮沒見過小寶兒,你卻見過。”

王福全含笑點頭道:“正是。公子爺,您三人先走,過兩日再命飛鷹堡一干人上路匯合,往後仍做飛鷹堡少堡主,逍遙江湖,無拘無束。這樣也好,我與錦芳姐姐,若想得緊了,還曉得上哪看您去。”

“且慢,我們憑什麼信你?”白析皓忽而冷冷地道。

“就憑我是公子爺的奴才。”王福全不以為意,笑嘻嘻地道:“公子爺,城內御林軍,大內侍衛已被我調開,無人留意這裡,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覆命。這裡,”他從衣內掏出一個小小包裹,道:“是我臨出京時,錦芳姐姐託付與我,說是若有福氣遇上公子爺,便交給您。小全兒此番真是不辱使命,公子爺,您收好。”

林凜接過,王福全卻拉住他的手,目光中有些凝重,道:“我,我想單獨與您說兩句,可否?”

“好。”林凜攜了他的手,超白析皓點點頭,便走到院子一旁,離那兩人遠遠的,微笑道:“有什麼話,說吧。”

“公子爺,”王福全眼淚又湧了上來,強笑道:“那包裹中,乃銀票十萬兩,是您防身的銀錢,您不用靠任何人。白析皓,白神醫,若是待您好,便罷,若不好,您千萬記著,這世上還有我和錦芳姐姐,別,別再……”

林凜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