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婉答:「該船乃是三郎阿爺傳下來的,年頭久遠,前段日子出船,船體有了損傷,但並不漏水,三郎家欲買條新船,便打算轉手賣出去,然而村裡幾乎家家都有自己的漁船,他家船身有損,不好賣,見我有意向,欲便宜賣給我。」

司馬佑安三問:「出價幾何,以每日賣出半船魚所計,需要償還至何期?」

「最壞的情況,約需六個月,而船身有損,再能便宜一成。」

說完,袁依婉問:「如何?」

司馬佑安矜持點頭,「尚可,但需親眼看漁船情況。」

「我正有此意,那我們明日去三郎家。」

「好。」

辛離離左面瞧瞧袁依婉,右面瞧瞧司馬佑安,眨巴兩下眼。

隨後的事情就如同開了三倍速,他們先去三郎家瞧了漁船,還下湖試驗了一番,司馬佑安觀察後便直接跟袁依婉點頭。

袁依婉拿出銅板租賃了這條船,還與三郎家簽了字據,簽字畫押時三郎家父母對竹簡可謂愛不釋手,還仔細詢問了袁依婉上面每一個字的意思,說要保留下來,給他家幾個兒郎學。

三郎母親總覺得將船賣給袁依婉是在坑害她,因而又給便宜了一成,還特意央自家夫君將船給拉到他們家中院裡。

掉色的小破漁船,至此就是袁家的了!

對,袁家,那可是用袁依婉辛苦攢下銅板買的船,自然要歸袁依婉。

船到了後,一家三口又去了趟京口縣,採買司馬佑安需要用到的東西,回來後,他就開始對著漁船敲敲打打,又往上抹了層蜜一樣的東西,辛離離猜測那是防水用的。

她和袁依婉想上手幫忙,都被他客氣請開了。

行叭,現在也不能下水,兩人就坐在院子中縫補漁網,偶爾抬頭看眼司馬佑安的進度。

許是知道這條漁船關乎全家生計,司馬佑安下午的讀書課全面停擺,集中精力收拾漁船,要不是晚上沒有光亮,看他樣子是想通宵弄完的。

這期間辛離離也沒放棄自我需求,她用早上撿東西給孩子們為誘惑,讓他們教自己游泳,笑話,出去打魚不會水,是不想要自己小命了嗎?

然而這事被袁依婉知道後,她第一次向辛離離發怒,當屁股蛋上遭到巴掌打時,辛離離都愣了,她捱打了?

不光捱打,她還挨訓了。

結果打完訓完,竟是袁依婉掉淚珠了。

辛離離……好的吧,自家從母,自己哄,她又不是真小孩,學游泳自然也只在淺水處,水都不如小腿深,但她好似嚇到從母了。

小小的孩子,一邊繞著袁依婉說著:「從母我不疼」,一邊又和她貼貼,軟軟乎乎道,「那地方水特別淺,但我做錯了,我下次一定先同從母言,從母彆氣。」

哄好消氣之後的袁依婉不肯再讓辛離離跟那些小孩子學游泳,也是她疏忽,下意識認為住在水邊的辛離離會水,轉念再一想,她那麼小父母就病重,又有誰能教她。

下午的認字課就變成了游泳課,也是此刻辛離離才知道袁依婉和司馬佑安兩人都會水,而且遊得頗好,與漁村小孩的狗刨完全是兩個概念,自由式、蝶泳、蛙泳全會。

辛離離簡直無法理解,他們兩人是什麼十項全能的天才?跟他們一比,她簡直秒變渣渣,心口疼。

懷著被天才碾壓的悲痛心情,辛離離終於學會游泳了,而司馬佑安也將漁船改裝好了,在瞧見最後成品時,她不禁感嘆,什麼叫煥然一新。

原本破舊的漁船,重新被刷了一層亮晶晶的防水漆,船身中間的船篷裡,被他加上了可以坐臥的地方,辛離離嚴重懷疑,這是為她加的,就是怕她滿船亂跑。

而劃槳的地方也被他重新固定了,不怕漿脫手掉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