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當夜四爺是歇在了正院了的。 次日倒是風平浪靜,也沒聽四爺說了什麼或者有前院的奴才說四爺發怒之類的。 也不知是誰在暗中又悄悄鬆了一口氣。 不過正午過半的時候,像正院這樣訊息靈通許多自然很快就從門房的奴才那裡得知了四爺已經回府的訊息。 福晉昨兒個被眾人氣得昏倒,這會兒聽奴才稟報說四爺回府了也只是冷笑一聲:“且等著看看爺怎麼處置吧。” 昨兒個福晉確實是叫人去請四爺到正院來了,只是福晉卻並沒有在四爺跟前說什麼抱怨的話。 一個嫡福晉被底下的幾個格格給氣得暈倒,這傳出去難道是什麼好聽的事兒嗎? 福晉好臉面,對外說的都的都是因操勞過度才以致暈厥。 只是福晉不能借著這事兒發作,難道還不能借著旁的事發作嗎? 再有,宋氏那些話也就罷了,不過是火上澆油,倒是武氏說的那番話—— 武氏管了那麼久的雜物處和針線房,忽然說起從前帳目不對之處。焉知不是武氏預謀已久呢? 顯然.武氏這也是心急了呢。 “福晉——”在近前的玉如瞧著福晉不說話時幽深的神色,她也跟著有些惶恐,只能很輕地喚了兩聲。 福晉回神時嘴裡的苦味兒還沒消散,她譏笑著看了眼正在喚她的玉如。 只是這譏笑自然不是對著玉如的。 “如何,前院可有什麼吩咐了不曾?” 玉如應聲,又看了看一旁的錢嬤嬤:“到底還是嬤嬤如有神料,方才蘇公公已經親自去了南院,大阿哥和大阿哥的奶嬤嬤這會兒都已經快到前院了。” 福晉再次一笑。 這叫什麼?這就叫打蛇打七寸。 武氏眼下心裡最看重的是什麼?不言而喻,不就是她心尖尖兒上的大阿哥嗎? 四爺自然不會對大阿哥做些什麼,只是旁的呢? 十二這日夜裡,四爺白日裡見了大阿哥,夜裡又到了南院武氏處留宿。 十三這日是頒金節,四爺起的比平日更早一些,只是不料他起身的時候武氏已經起身了,外頭奴才們也備好了洗漱的熱水了。 武氏是比福晉還要規矩謹慎的性子,服侍著四爺穿戴時也是手裡有條不紊且沒有多言的。 四爺更不是個會主動說話的性子,一連串的功夫下來,兩人連一個眼神交流也不曾有,遠遠瞧著倒是比四爺和福晉之間還要生疏一些。 等四爺穿戴好了,最後的香囊武氏還沒伸手呢四爺便先抬手示意免了,武氏便識趣兒的收回手。 四爺信手取了,頭也不低便熟稔地系在了腰帶上,同時淡淡出聲:“爺不在府上的日子,武氏你除去照顧大阿哥,身上雖說有旁的擔子,只是一切還是要以福晉為主,不能忘了尊卑之道,嗯?” 這便是四爺,福晉氣焰盛長的時候給了武氏權力,只是若是武氏心中生出了旁的心思,那麼四爺同樣也會毫不客氣的敲打。 武氏收回的手蜷了蜷,自嘲的笑從她的唇邊一閃而過,她仍舊規矩的行禮。 “是,奴才明白。謹記主子爺教誨。” 四爺擺手,已經跨出去了好幾步:“不必送了。” 只是四爺雖然說了不必送了,武氏還是規矩地送到了南院門口。 於武氏而言這並不是討好四爺,只是她作為一個格格應盡的本分職責。 武氏站在南院門口,目送著四爺的身影遠去。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直至四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裡她才轉身對著丫頭,說話時語氣也尋常:“成了,回吧。扶我去瞧瞧大阿哥。” 四爺昨兒個夜裡沒叫水,只是武氏今兒個起的早,這會兒送走四爺之後便還是有些睏倦。 武氏這樣倒是讓她的心腹愈發不平。 “昨兒個衝撞頂撞福晉的分明還有宋格格,要奴才說定然是昨個福晉在主子爺跟前說了格格的——” 武氏很快喝止了:“夠了,昨兒個也是我意氣用事了,不許再提昨日之事了。” 武氏向來心中有主意,連心腹都只能憑藉揣測知道一二,這會兒聽了武氏的話雖說心中不平但也只能悻悴閉嘴。 再說四爺這頭,從南院出來行過園子花徑,再往前正好便是李沈嬌的東院。 東院門口的院門半掩著,只能隱隱瞧見幾道身影。 還沒走到東院呢,四爺便已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