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嬌一一看過了,心裡倒是沒多少慶幸遠離了府裡的那些紛爭,更多的還是警醒。 畢竟眼下李沈嬌享受的這些愜意悠閒都是一時半會兒的,等李沈嬌回到府上,同樣也要陷進後院紛爭的泥潭之中。 這種紛爭是不會消停的,除非等四爺成了郡王、親王,府裡的阿哥被請封繼承四爺的爵位,這些紛爭大抵才會到消停的那一天。 這樣想著,李沈嬌又摸了摸腹部的位置。 大阿哥受驚這事兒看著是一團繁雜,福晉、武氏、鈕祜祿氏,這幾個人裡到底有幾百個心眼子呢?這裡頭又有多少算計呢? 只是真要說起陰謀,端從大阿哥受驚來看獲益最大的是誰其實便很好想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鈕祜祿氏在這裡面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了。 是借刀殺人的那把刀?還是扮豬吃虎? 府裡的關係現下是愈發的錯綜複雜了,之前李沈嬌還說不知道等回到府上不知道府裡會不會變了天。 只是眼下瞧著雖說不至於變了天,但覺得也算是一番洗牌了。 阿哥們年歲漸長,從林嬤嬤的信中不難看出福晉在一點點地拔掉這幾年武氏分擔管家的謀劃。 單是一個大阿哥便如此,謝氏的死真的沒有蹊蹺嗎?怎麼會那麼巧就血崩而亡了呢? 李沈嬌越往深處想手背不禁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不是怕的,福晉的手段她不是沒有見識領悟過,錢嬤嬤到福晉身邊時福晉每回出手可都是留下了不少馬腳的。 她這一胎——不論肚子裡的是男是女,等回到了府上去,都是免不了腥風血雨的。 李沈嬌閉了閉眼,問著:“上回給四爺那裡送信去後可打聽到了聖駕什麼時候返程?” 秋壺一直在邊上伺候著呢,見自家主子看完林嬤嬤寫來的書信後陷入沉思便沒有多言,這會兒聽了主子的問話才道。 “聖駕約莫在八月中旬前啟程,十月前是要趕回京城的。” 畢竟十月裡還有一個頒金節呢,那是不能馬虎的。 再有十一月裡還有太后娘娘的壽辰,萬歲爺素有孝名,太后娘娘的壽辰自然也是不會缺席的。 李沈嬌算了算日子,返程自然是沒有來時那麼多事的,只需一路趕路。 到了八月中旬,她這一胎也滿了三個月了,行程趕一些倒是沒有那麼遭罪了。 等回到府上十月裡了,她這一胎就五個月了,不說是險要,但月份卻是大起來了。 產期是在明歲的三月裡,是春日裡頭,坐月子也沒有生二格格時在夏日裡那麼難捱。 李沈嬌這一想便想多了,最後回神手不知何時託著腮:“唔,等著八月裡了便準備著把帶來的東西拾掇好吧。早早預備著。” 最後的章程還要看四爺那邊怎麼安排了。 李沈嬌這頭閒來無事,讓小路子找來了魚竿等釣魚的工具,挑了府上一處半遮陽的池塘,每日裡倒是釣起魚來了。 頭頂有一棵老槐樹遮陰,李沈嬌每日睡醒起來打發完時間用過午膳後便會到池塘邊上去釣魚。 魚有沒有釣到那又另說,左右李沈嬌的日子是過得更加安逸了。 李沈嬌還找了頂草帽,釣魚釣累了便把草帽往頭上一蒙,整個人便也與世隔絕了,心裡還能有閒心的想想若是往後失寵了是不是也能如此清閒地釣魚。 不過倒是府裡估計是沒有這個空間給她施展釣魚的本領的,保不準今兒個她還在府裡園子的池塘裡釣魚,明兒個便落到那池塘裡成了那魚兒了。 真要是失寵了啊,最好求四爺把她遠遠地打發到四爺名下的某一處莊子上去,那樣李沈嬌才算是享清福。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能存在於從前了,存在於李沈嬌還沒有遇喜還沒有誕下二格格的時候。 眼下的李沈嬌是不敢失寵的,至少是不敢灰頭土臉的被四爺厭棄的失寵,虎落平陽被欺,李沈嬌自己可以受苦,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們因為她吃苦。 怪不得從前在閨閣裡的時候額娘便總說沒想好生育子嗣便不要著急這事兒,否則等著一個個娃娃呱呱落地,身上的擔子多了不說,做事時要考慮的方方面面也更會更多。 李沈嬌想著想著,莫名其妙地便笑出了聲。 手裡的魚竿也忽地有了動靜,她連忙撐起身. “秋壺快過來,我的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