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縣草菅人命,下官要彈劾他。”唐執玉說出自己的決定。

沒等曹顒說話,便見張義過來,低聲稟道:“老爺猜得正好,西牆確實有翻牆的痕跡。”

他的聲音不大,除了曹顒,只有唐執玉聽到。

“什麼?”唐執玉訝然失聲。

曹顒擺擺手,打發小廝婢子退下,才將張義的發現告之。

唐執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有些尷尬,不知當說什麼……

不遠處,郭一裕臉上已經退去諂媚與惶恐,變得深沉起來。

“女鬼麼?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他亦發現牆角上邊有些不對勁,卻沒有聲張。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抽絲

曹穎同唐執玉認識多年,曉得他為人方正,絕不會因女鬼的片面之詞,便做出想要彈劾郭一裕的決定。

“益功,可是卷宗有什麼不妥當?”只剩下兩人時,曹顒問道。

唐執玉點點頭,道:“不錯,極為不妥。這案子從張於氏身亡到判斷,不過三、兩日的功夫,委實太倉促些。除了被收監的張虎外,還有另外一個嫌疑人案發時也在兇案現場。除了開堂那日以證人的身份,露了一面後,過後便不知所蹤。上面寫的哪裡人士,也是舍糊不清。要說其中沒有貓膩,下官是不信的。下官昨晚推敲案情,總覺得其中有被遮掩的地方,熬到後半夜,就有些迷瞪,見了那假女鬼,還真以為是冤鬼夢中陳情。想著自己看過的那些話本,早年的包公案、施公案,自己會不會也有個唐公案。”說到最後,他自己也笑了。

這裡是縣衙,布政使下榻即便不算私密,也不會是眾所周知。能知晚唐執玉身份,便想著利用,要是沒有勢力,也不會待時機掐得這樣好。

聽唐執玉提及這些疑點,曹顒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下一步益功打算如何行事?”

“先問問郭一裕緣由,瞧著他不像驚慌的樣子,許是曉得這夜鬼真身。”唐執玉道。

如今,不僅僅是張於氏被殺案存疑,還有這縣衙不太平,有人裝神弄鬼,想要借唐執玉的刀,來收拾郭一裕這個父母官。曹顒想到此處,心下徽沉。

以唐執玉的身份,壓根就不需要同郭一裕周旋什麼,而是直接使人請他過來,問出心中疑惑:“張於氏被殺案中的鳳陽邱生現下何在?”

郭一裕聞言,身子一僵,道:“這個……卑職並不知曉……許是回鄉了吧。”

這下,連旁觀的曹顒都覺得郭一裕反應古怪,就聽唐執玉接著問道:“既是外鄉人,何人證明其身份,這父邱大、母王氏,家住鳳陽前郭鄉小李村,都是核實過的?”隨著唐執玉問話,郭一裕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汗津津的。

他慢慢抬起頭來,看了看面帶寒霜的唐執玉,嘆了口氣,挑了前襟,雙膝落地:“大人,卑職沒有往鳳陽發公文核實其身份,疏忽有罪!”

唐執玉聞言,面色寒霜越重,沉聲道:“只是疏忽?若是尋審案件證人,倒是不需如此仔細,可他也在兇案現場,這又是人命官司的人證。殺張於氏的真兇,到底是張虎,還是這個邱生?”

郭郭一裕聽了,忙抬起頭來,面上露出急色道:“人命關天,卑職豈敢枉法?這張於氏確實是死於張虎之手,人證物證俱在!”

唐執玉聞言,神色稍緩,道:“既然張虎是真兇,不幹邱生干係,為何你過幫他隱匿身份?律法無情,豈容徇私做戲?”

郭一裕聽了這番喝問,都是沒有再瓣解,面色灰白道:“是卑職之獵,該生是卑職遠親,怕因此案斷送了他的前程,才沒有註明其真實身份。”即是開了頭,他便也不敢再隱瞞,將前事交代清楚。

這案宗的提及的“邱生”真名叫“邱孝遠”是郭一裕的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