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子?

倒是符合她一貫的風格,只是腦袋有些漲,不太記得了。

不知不覺喝了好幾壺,雖然不致醉倒,但總歸是不太舒服。

被銀翼與楊崢一左一右扶著回去寢室,腳步虛浮,心裡倒是清醒。

長久以來,雷牧歌就像她的兄長,她的摯友,沒有愛情,卻有感情,就這麼斷然割裂,她也會疼,也會傷感,也會難受。

但,長痛不如短痛,終究有這麼一次。

蕭焰啊蕭焰,她為了他,已經辜負良多,放棄良多,所剩無幾了。

勿要,相負……

躺在床榻,輾轉難眠,似夢似醒中,聽得外間腳步聲聲,由遠及近。

李一舟的聲音氣急敗壞傳來:“我沒追上雷,他騎馬跑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怕要出事——”

鳳舞九天 第三十六章 以身侍魔

雷牧歌走了。

李一舟帶了大幫人馬整整找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午時才回來,一個個面色灰敗,搖頭不語。

偌大的風離城,居然沒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要不要我調颶風騎去找?”

銀翼問她的同時,楊崢也在低聲詢問是否派影士四下查探,秦驚羽想了一會,直覺擺手:“不用了,由他去吧。”

雷牧歌少年成名,文武雙全,其性格那是嚴於律己,粗中有細,估計也就是外出散散心,等過幾日氣消了,自然就會迴歸;再說真要走,他又能去哪兒,頂多是提前返回天京而已。

李一舟聽得她的答覆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當著眾人也不好發作,等到人皆散去,才指著她鼻子罵道:“我真是看錯了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對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痛哭流涕,後悔莫及!”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驚羽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飄忽一笑,側頭問道:“這是不是有點眾叛親離的感覺?”

忘恩負義,自私自利,這大概就是她在他們心中的真實評價。

如果不是對她失望透了頂,雷牧歌怎麼會一聲不吭跑了,李一舟也斷不會毫無顧忌將她罵得個狗血淋頭。

早知道這條路不好走,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楊崢沒吭聲,倒是銀翼誠實回答:“沒錯。”

她自嘲笑了笑,看著左右兩人,突然伸臂搭上他倆的肩,認命道:“好在還有你們,你們倆不會拋下我的,是吧?”

銀翼瞥眼自己肩頭上那隻鹹豬手,眸色放柔,嘴裡卻絲毫不讓:“難說。”

“口是心非!”

秦驚羽反手賞他一記,倒也欣慰不少,喚了楊崢過來叮囑事宜。

一切都安排好了,衣食住行,事無鉅細,按照她的計劃,至少要讓蕭焰在風離和寒關各住一宿,好好歇息,等出了南越一路住北,不見得還有這樣的條件。

她估算了下,他是頭天清晨出發,因為有傷在身不能騎馬,只能是乘坐馬車,這速度自然就慢下來,差不多次日黃昏才能抵達。

等到時辰快到,眾人立在城樓上,只她眼尖,見得一隊人馬沿著茫茫群山逶迤前來,悄然無息,旌旗不展,遠遠繞過城池,竟是沒有進城停歇之意,徑直朝北而去。

“看來他想要連夜趕路呢。”銀翼皺眉道。

楊崢看著她擔憂且不悅的面色,禁不住問:“他?誰啊?”

“還能有誰?”銀翼哼了一聲,卻不知怎的,沒再說下去。

秦驚羽一個轉身,大步奔下城樓:“還愣著做什麼,召集人馬,追!”

該死,就她瞎操心,他卻根本不拿他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