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團渾圓猝不及防貼在了他脊樑骨上,秦陌心口一下錯了兩拍,眉眼凜凜,“你又耍什麼花招?”

少女聲音帶了絲顫抖,緊緊閉著雙眸,“有有青蛙!”

她八爪魚般黏著他不放,秦陌咬了咬牙,垂眸朝岸邊仔細一探,草垛裡還真有一團灰綠的玩意,伏在淺坑蟄伏,迎上他的視線,瞪著銅鈴般無辜的大眼,鼓了鼓腮幫子。

秦陌無語道:“它會吃了你?”

肩上人哭腔都出來了,“醜!”

醜的東西,蘭殊都害怕。

秦陌:“”

她愣是不肯從他背上下來,秦陌只好幫她把那醜玩意兒趕走。

只聽撲通一聲,他將那□□兄弟一腳踢下了水。

崔蘭殊仍在他肩頭上,眉間緊皺,從始至終不敢睜眼看一下,直到少年不耐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好了。”

她才睜出一隻眼縫,仰著下巴,朝那草垛裡探了一眼。

秦陌扭頭朝她那張皺巴巴的小臉乜了眼,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不過須臾,他就笑不出來了。

秦陌望著他那隨著水流飄向了遠處的外袍,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蘭殊從他身上下來,撫了下鬢髮,轉眼,又成了那個滿京城口口稱讚的世家貴女,端莊持重地斂衽致歉,咬了咬下唇,愧怍道:“我會賠你一件的。”

只聽少年冷笑了聲:“你拿什麼賠?”

他雖查不出她為何會知曉他的秘密,但她的實際財務情況,他還是清楚的。

崔氏大房的長子如此敗家,就指著聘禮填補虧空,哪有多餘的產業給一個養女作嫁妝,她出嫁那天的十里紅妝,不過是崔府給她裝的樣子罷了。

要不是做了他的世子妃,她哪有錢?

還不是拿他的錢賠他。

蘭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雙眸被他眼裡的譏諷擊黯了兩分,沉默了片刻,她揚起嬌俏的下巴,小姑娘的自尊心作祟般,信誓旦旦道:“我會自己賠的。”

秦陌嘴角一勾,挑出了數不盡的嘲弄。

蘭殊見他不信,指天發誓,“我說到做到。”

秦陌挑了挑眉稍,仍是一副半信不信的樣子。

太陽已經西垂,暮色漸合,耽擱了不少時間,蘭殊也不再與他車軲轆話,轉頭,朝著馬車回去。

蘭殊快步走了幾下,夕陽金色的光暈打在她身上,引得她忍不住抬起螓首,朝天際看了一眼。

剛好迎面而來一陣晚風,蘭殊身上的襦裙被吹的往後,那較之同輩更為豐盈的少女身段,在鍍了層光暈的金邊中,一下描別了出來。

秦陌隨在她身後,毫無意外被這道美麗的剪影闖入了視線。

少年驀然回想起剛剛她趴在自己背脊上那不堪一握的柔軟觸感,忍不住捂住了心口,滯了呼吸。

他飛快地眨了下眼,雙眸側落別處,避過她恍人的身段,面色發沉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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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長途跋涉了大半個月,這一日,他們終於抵達了南疆邊境的隴川。

眼下不過三月,長安的風中還透著絲絲的涼意,隴川已是晴陽高照,萬里無雲。

兩人於暮色四和時分,抵達了城門門口。

上一世,城門查行,蘭殊手心裡還捏出了一小層薄汗,生怕被守衛看出什麼端倪。

孰不知這東宮出手的假戶籍,以假亂真,豈有被識破的道理。

沒過多久,車簾外頭傳來了放行之聲。

秦陌拎起韁繩,正準備御車離去。

其中一位守城官爺剛查完一位揹簍的小販,忽而朝他們邁前兩步,張手喊了聲:“等一下。”

秦陌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