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茵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很不能理解的樣子。

臉頰微微鼓起來,已經有些生氣了。

她把雙手握拳合在一起,比了一個把她也抓起來的手勢。

這怎麼可以?

不僅皇帝吃了一驚,就連翟卿渝都沒想到她會忽然發脾氣。

“茵茵,不要胡鬧,你身子弱怎麼能坐大獄?我從小習武身子硬朗,不過就是關幾天罷了,無事的。”

付鴻懶懶地看了一眼,預設了這種說法。

他與師弟持劍進皇宮,還在皇帝的大殿上振振有詞,皇上沒把他們砍了就已經不錯了,只是坐幾天牢房而已,確實無礙。

但顯然甄茵並不這麼覺得,見皇帝不鬆口,直接上前幾步,抱住牢房的門坐到了地上,一副不走的賴皮模樣。

皇帝不抓她,她就自己坐大獄。

皇帝額間一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這般相信他,可知他是什麼人?”

甄茵懵懂看了一眼略有些緊張的翟卿渝,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要說什麼?”

格外火大的皇帝壓根就沒有足夠的耐心去看她的口型,近身太監連忙遞上隨身攜帶的紙筆。

甄茵倒是乖覺,她寫的很認真,一筆一劃的下筆,寫完了還不忘記吹一吹,這才舉起來。

皇帝湊近去看,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還有好幾個壓線出格,看的人難受不已。

其中幾個複雜的字甚至還為了偷懶故意丟掉些筆劃。

皇帝勉強辨認出上面寫的內容。

——不管翟(劃掉)是什麼人,他說了要娶我,便是我日後的夫君。

“夫君?夫君!你還沒嫁給他呢!”

皇帝氣的青筋暴起,奪過那張紙撕個粉碎。

“他的師傅是江湖上有名的採花老手,他師兄是個頻繁作案的採花賊,他就是那個騙你心的採花賊!”

甄茵也有些生氣,抽出下一張紙。

——你不瞭解他才故意這樣說的,我相信他。

‘相信’兩個字還刻意寫的大了好幾倍。

皇帝臉上寫滿了不可救藥四個大字,只感覺呼吸不暢。

看好戲的小玉玉笑得跟個傻子一樣,仙子這種行為叫做戀愛腦。

誰家好女孩兒會這麼信任一個熱愛爬屋頂,偷看姑娘家跳舞,還多次動手動腳來歷不明的男人?

若不是仙子早就確認了翟卿渝便是那個一直陪伴她的靈魂,在第一次被偷窺的當下,這狗男人就會被揍成豬頭,再也不敢爬別人家的屋頂還登堂入室了。

習武之人的眼神都特別好,即便翟卿渝就站在甄茵的正後方,依舊透過紙張將甄茵寫的字看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有朝一日甄茵知道他曾經是採花賊的身份,也許會露出嫌惡厭棄的神情,也許會跟他生氣地質問。

雖然他直到如今只想採甄茵這朵花,又不想唐突了這朵花。

他卻獨獨想不到甄茵會這麼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心中不可抑制湧起的愛意簡直要把他淹沒了。

他雙手穿過牢房間粗壯鐵棍的縫隙,攬住甄茵的腰,把腦袋埋了下去,嗅聞著甄茵身上的香氣。

“謝謝。”

——謝謝你願意無條件的相信我。

——謝謝你也像我心悅你那般對我傾心。

皇帝哎呀了兩聲,忽然想到了曾經管教幼子的往事,那時候老大犟老二軸,老三根本聽不懂人話。

他一個個揍過去,一次就改了。

但眼前這個嬌柔的皇妹,他是半點狠不下心握拳教訓。

“臭小子,放開你的髒手,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自己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