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茵真的很久沒看見這張臉了,不對,應該說自從被拋棄後‘甄茵’就沒見過這張臉了。

“姨娘?你怎麼在這?怎麼這副打扮?”

姨娘如今面黃肌瘦,頭髮凌亂,一身髒兮兮不知道從哪裡摸爬滾打的破爛衣服,就連鞋子也磨損的像是馬上就要破掉。

甄茵回想了一下記憶裡的姨娘,發現每次她到自己房中耀武揚威的說什麼丞相有多麼寵她的時候,每每都穿著最雍容華貴的衣服,金首飾滿滿的掛在身上所有能掛的地方,還特別喜歡站在床邊慢慢撫摸著她的臉,似乎很輕柔的動作嘴裡卻說著最惡毒的話。

只是幾個月不見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甄茵挑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轉頭和沈煜對上了視線,沈煜挪開目光,反而衝著肖流做了幾個手勢。

肖流迷茫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們銀羽衛抓人的時候,甄丞相身旁只有一個半老尤娘,他們就下意識以為那婦人就是那什麼姨娘,直接把一男一女抓了。

誰知道怎麼忽然就跑出來另一個姨娘。

甄茵稍微轉了轉腦子,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她故作虛弱地把身上全部的力氣都落到了沈煜身上,沈煜反應很快抱的很穩。

姨娘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在這?你那個親爹,那個老傢伙忘恩負義,竟然把老孃打了一頓一分不給,丟到一個娘不拉屎的地方不要老孃了,喪良心的老東西!你倒是沒死,你倒是過的好!”

她完全沒有口德:“就知道勾引男人對吧!在府裡哄的那老傢伙對你予取予求,太子又被你勾的定了婚約,現在又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野男人!你就是個sao貨!在男人身下賣的雞!呸!老孃進了你們甄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姨娘的聲音尖細,傳播的遠,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大多街上的百姓都已經圍了過來,沈煜皺著眉,把甄茵的臉按在自己懷裡。

看著姨娘的表情似是要殺人:“刁婦!你是想死不成!”

姨娘被嚇了一跳,坐在地上開始撒潑,又哭又鬧:“哎喲,野男人威脅我這個老婆子咯!大家快來看啊!”

百姓都偏向弱勢的一方,見那依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穿著打扮都是最好的,身後還跟著下人,對比之下,地上的老婦卻是很可憐。

圍過來的百姓忽然開始叫嚷。

最開始開口的是位書生:“百善孝為先,姑娘你跟公子非富即貴,怎麼還這麼苛責長輩?”

“你們家怎麼這麼勢利啊,沒銀子的時候就是糟糠妻,有了銀子就隨地一甩,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這什麼夫婿啊,還衝著老婦大吼大叫的?”

“不是都說了嗎,勾來的。”

“嘶,那姑娘長得真是絕色,要是來勾我我也忍不住啊!”

“得了吧,沒見她衣裙下的肚子,都顯懷了。”

“什麼意思,就是這姑娘一邊跟人有婚約,還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怎麼這麼不檢點,該浸豬籠吧?”

汙言穢語和指責聲一道壓著一道,沈煜忽然笑了:“聒噪!”

他從肖流腰側抽出長劍,寒光凌厲,往還在鬧的姨娘脖子上一放,垂下的頭髮忽然齊肩斬斷,飄飄灑灑落了一地,脖子上也出現了一條紅線。

哭鬧聲戛然而止。

甄茵從沈煜懷裡探出頭,眼角已是掛了淚,委屈地哽咽:“為什麼大家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就對我橫加指責?我、我明明沒做,憑什麼要這麼被人指著鼻子罵啊?”

人群忽然靜了下去。

她揪著沈煜的衣領:“相公。”

沈煜抿了抿唇,垂眸看去,忽然意識到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