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前一日,護腕就已經大功告成了。

甄茵少有的沒有穿白色的衣服,反而選了一套嫩粉色小女兒家穿的襦裙,寬大的裙襬把她隆起的小肚子遮了個七七八八。

沈煜等在宮門口,他換下了代表皇權的明黃色,也沒有穿以往他最喜歡的深色,卻是挑了套月牙白,過於柔和的顏色壓下了他眉目中的狠厲,搭配他的身高,妥妥一個風清月朗的小公子。

甄茵最喜白色,這套衣服非常符合她的審美,她看得高興,不由圍著人轉了一圈:“陛下不愧是天之驕子,器宇軒昂儀表非凡。”

沈煜輕哼一聲,目光卻黏在粉嫩的貴妃身上挪不開:“還用你說?磨磨唧唧還不快走。”

甄茵上前一步,主動牽住暴君的大手,又被沈煜反手整個包住。

不著痕跡的給身後跟著的老嫗遞了個眼神,老嫗的隨身小包裡可是裝著她嘔心瀝血才做好的寶貝護腕,那是萬萬不能丟的。

雖然是皇帝和貴妃出行,但其實他們都很低調,甄茵頭上還戴著一個幕籬,沈煜就更方便,直接在自己臉上扣了張面具省事。

這樣打扮在今日的人流中一點也不顯眼,除了那傲人的身段,路過的人還是會多看兩眼。

乞巧節和其他的集會還是有所區別的,一路上遇上的人幾乎都是兩兩成雙,偶爾有獨自一人的也在祈求了郎君和嬌妻,路邊的小攤子上賣什麼的都有,吆喝聲好不熱鬧。

甄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情景,完全看花了眼。

只要是她拿起來看了看的,沈煜就跟在後面指揮肖流付錢,半條街還沒過去,就連沈煜手裡都塞了一兩樣東西。

甄茵又看上了糖炒栗子,買了一包慢慢剝著,跟個小倉鼠一樣腮幫子吃的鼓鼓的。

沈煜把自己手中的東西伸手扔給了肖流,自己拿過那袋栗子,他們一個剝一個吃。

沈煜替甄茵擦了擦嘴角的碎渣渣,又揉了揉那滿頭青絲,隔著幕籬點了點她小翹的鼻尖:“小饞貓。”

心裡的躁鬱在甄茵的笑臉裡逐漸平和。

肖流滿臉黑線,又把手中的東西轉移給了下屬,下屬再轉下屬,就一趟趟的把這些一看就沒什麼用的小玩意兒運回皇宮。

最大的酒樓小二在門口攬客,看見出眾的甄茵沈煜雙目一亮:“這位小姐這位公子留步,本樓今日入樓即享受九九折優惠,若是參加鬥巧,對著燈影一口氣穿過七枚針孔,得了巧,今日在本樓的消費盡數免單,公子小姐裡面看看?”

甄茵覺得這個活動有點意思,但是她剛剛吃的小吃太多了,這個時候也吃不了太多的東西,她看向酒樓裡面,在正對大門的樓梯上方包間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甄茵眯了眯眼,摸著肚子晃了晃沈煜的大掌,滿臉期盼:“夫君,你餓嗎?”

“想吃但又吃不下太多?”沈煜嘴角勾起,“那就進去看看。”

就在此時,一道尖細的嗓音忽然叫住了她:“甄茵?是甄茵嗎?”

甄茵一愣,轉身看去,一雙黃黑色的手臂伸過來,猛地扯下了她的幕籬,鬆散盤著的髮髻瞬間散落肩頭,青絲長及腰,髮絲間的清香被風吹動。

婦女被這美貌晃了眼,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惡毒,她陰沉沉地盯著甄茵:“還真是你啊,你這小畜生怎麼就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