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帝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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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呼萬歲,眾卿平身。
隆慶帝透過十二道玉藻注視著立在臺階之下的諸位臣子,徐徐開口“各位愛卿,關於年前所議魯州官鹽私賣一案,可有本奏?”
話音落下,偌大的宮殿中空氣彷彿凝滯住了一般,無人敢動。
終於一位穿著青色袍服的年輕人從佇列中走了出來“臣有本奏。魯州一案事關官鹽又牽涉太子,臣以為應當交由大理寺、都察院嚴格查辦。”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出聲附和。
定遠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臣有本奏!臣要彈劾魯州蓮澤縣縣令行事粗暴,濫用職權,縱兇傷人。魯州知州無能,疏於治下,致私鹽氾濫。”
“哦”隆慶帝看向定遠伯“可有憑據?”
“大理寺寺正趙大人,年前奉命前往魯州調查陸大人夫人失蹤一案,只因被懷疑手握官鹽私賣的證據,便被這蓮澤縣知縣私下關押,嚴刑拷打,幾乎喪命。”定遠伯痛心疾首“犬子明遠前去營救返程途中又遭追殺,傷了臂膀。”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太子終於站了出來,他涕淚俱下跪倒在金磚之上“父皇,此事定有隱情,還請父皇明察。”
三皇子走到太子身後,躬身行禮“父皇,兒臣認為太子所言十分在理,其中必有隱情。否則以一個小小的蓮澤縣縣令怎敢對朝廷命官下手。”
大臣們聽完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爭辯起來。
“肅靜。”堂中頓時安靜下來。
隆慶帝眸色沉沉看向汪全“你去將賬本等證據交給眾大人傳閱。”
一陣由遠及近的盔甲碰撞聲從遠處靠近,陸令從回頭便看見宮殿外已經被手執兵刃的軍士團團包圍起來。
汪全帶著小太監捧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太子面色慘白,三皇子臉色同樣難看,臣子中有人抖如篩糠,有人已經跪倒在地,口中不停求饒。
隆慶帝看著眾人,聲音冷冽“朕登基至今已有二十八年,始終牢記太祖皇帝的教誨,縱觀古今無一朝可得長久,但絕不能從內部崩壞,故而時時警醒,日日勤勉政務,從不敢懈怠。而今卻有人把太祖與朕耗盡心血築牢的基業,當作自家的私庫肆意攫取揮霍。朕自問不敢,敢問各位可有資本?”
“臣知罪!”大臣跪倒在地,無一人敢抬頭面見天顏。
“李鳴何在?”
“臣參見陛下。”
“朕給你七日時間,凡出現在這本賬冊上者,按我覃朝律法罪加一等,敢有包庇袒護者,格殺勿論!”
遠處依稀可聞的叫喊,殿前的鮮血無一不提醒著眾人,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
陸令從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冷汗,袖在手中的奏摺已經被汗水濡溼,字跡已經糊作一團,罷了明日再上奏罷。
眾臣人心惶惶,皆斂息伏案勤懇工作,屋子裡每離開一個人氣氛就更凝重些,終於捱到下值時刻,互相點頭示意便匆匆走了出去,似乎後面追趕著擇人而噬的猛獸一般。
此時一道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已經有人認出那是陛下身邊的汪公公。眾人自覺為其讓開一條道路,汪公公與往常別無二致,笑著走到一位身穿紅色官袍的大人身邊停下,嘴皮動了幾下。
在人群中的呂祭酒看著陸大人遠去的背影,後背已經冒出了一層的白毛細汗,叫寒風一吹猛地打了個寒顫。
紫宸殿,足有小兒手臂粗的蠟燭插在銅鎏金雕龍燭座上,照的殿內恍如白晝,當中的四足鏨刻龍紋戲珠琺琅香爐上空飄出縷縷白色霧氣。
陸令從跪在藍色地金雲龍纏枝蓮紋的地衣上,以頭觸地“臣參見陛下。“
隆慶帝擱下手中的硃筆“愛卿平身。”
陸令從才站起身,腰保持著微微彎曲的狀態以防冒犯天